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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那麼前面已經說明過,出身很好,雖然我們現在不大看重出身,如果沒有必要的關係的話是這樣。而她畢竟是有關係的、有那麼一些人尊敬她,而且還喜歡她,自然,在他們後面大家也就應該尊敬和善待她了。沒有疑問,她的家庭煩惱是沒有根據的,原因是微不足道的,而且被誇大到可笑的程度;但是如果誰的鼻子上或者額頭上長了個疣子,那麼總會覺得,對所有的人來說世上過去和現在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看您長的疣子,嘲笑它,譴責它,即使您發現了美洲新大陸也於事無補。毫無疑問,在社交界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確實被看作是個“怪女人”,但與此同時,毫無疑義都尊敬她;而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終於不再相信人家尊敬她,這就是全部不幸的癥結。望著自己的女兒們,她為懷疑所苦惱,她擔心自己不斷地會有什麼地方阻礙著她們的前程,覺得自己的性格可笑,有失體面,令人難以忍受,為此,當然總是不停地指責自己的女兒和伊萬·費奧多羅維奇,整天跟他們吵架,而同時又愛他們,愛到忘我,幾乎到狂熱的地步。

最使她苦惱的是,她懷疑她的女兒們正在變成跟她一樣的“怪女人”,而像她們這樣的小姐在上流社會是沒有的,也是不應該有的。“她們只會長成虛無主義者!”她時常暗自說。這一年裡,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這個憂心的啟頭在她頭腦裡越來越強烈。“首先,她們為什麼不出嫁?”她時刻詢問自己。“為的是讓母親煩惱,她們就把這看做是自己的生活目的,當然是這樣,因為這一切是新思潮,這一切是可詛咒的婦女問題!半年前阿格拉婭不是曾經貿然提出來要剪掉自己那絕好的秀髮嗎了(天哪,我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這麼好的頭髮!)不是剪刀都已經拿在手裡了嗎?不是跪下來求她才沒剪的嗎?……就算這一個是出了惡意這麼做,要折磨母親,因為這丫頭心狠、任性、嬌縱慣了,但主要是心狠,心狠、心狠!可是這個胖胖的亞歷山德拉難道不也是跟在她後面竭力要剪自己那一絡絡長髮嗎?她可已經不是因為惡意,不是因為任性,而是真心誠意的,阿格拉婭使這個傻瓜相信了,沒有頭髮她睡起覺來就會安寧些,頭也不會痛了。已經五年了,有過多多少少多多少少未婚夫供她們挑啊!而且確實有很好的人,甚至是非常出眾的人!她們還要等什麼,還要找什麼?只是要讓母親氣惱,沒有別的任何原因!沒有任何原因,絕對沒有!”

終於,對於的她這顆母親的心來說盼到了太陽昇起;至少是一個女兒,至少是給阿杰萊達安排好了親事。“那怕是從肩上卸掉一個也好!”有時必須得說出來時,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會這樣說(她暗自思忖時的表達則無比溫柔)而且整個事情進行得很好,很體面;連上流社會談起來也懷有敬意。這個人有名聲,是公爵,有財產,人又好,加上稱她的心,難道還有更好的?但是對阿杰萊達比起對另外兩個女兒來,她原先就較少擔心,雖然她那種藝本家的習性有時也使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不停地懷疑的心非常困惑。“然而她的生性快活,同時又很有理智,看來,這丫頭不會倒黴,”她終於有所安慰。對阿格拉婭她是最為擔驚受怕的了。至於說到大女兒亞歷山德拉,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要不要為她擔心?她有時覺得,“這丫頭徹底完了,25歲了,看來,就做個老姑娘了。而她,又“這麼漂亮!……”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甚至夜裡常為她流淚,而就在那些夜裡亞歷山德拉·伊萬諾夫娜卻睡得最安寧。“她是個什麼人,是虛無主義者還是不過是個傻瓜?”她並不傻、其實,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對此絲毫也不存懷疑;她是非常尊重亞歷山德拉·伊萬諾夫娜的見解並且喜歡跟她商量。至於說她像只“落湯雞”,也是不存任何疑問的:“她安寧得推也推不動!不過,‘落湯雞’也有不安寧的,唉!我可完全被她們弄糊塗了!”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對亞歷山德拉·伊萬諾夫娜有一種難以解釋的同情和好感,這種感情甚於對被她看做是偶像的阿格拉婭。但是,易動肝火的乖戾(主要的,這正表現了母親的關切和喜愛之情),招惹生事,諸如“落湯雞”這樣的稱呼只是使亞歷山德拉覺得好笑。有時甚至達到這樣的地步:一點點小事也會使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氣得不得了,大發脾氣。比如,亞歷山德拉·伊萬諾夫娜喜歡睡懶覺,通常要做許多夢;但是她的夢往往異常空泛和幼稚——對7歲的孩子來說還差不多;於是,這種幼稚的夢境也不知為什麼使媽媽生氣。有一次亞歷山德拉·伊萬諾夫娜在夢裡見到了九隻母雞,竟因此引出了她和母親之間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