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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要不是染上這肺病,我也會自己殺了自己……”

*《聰明誤》一劇裡有一句臺詞:“瑪裡婭·阿列克謝耶夫娜會怎麼說。”後來這句話常用來代替人“人家會怎麼說呢?”

他似乎還有許多話想說,但沒有說完,倒在扶手倚裡,手捂著臉,像孩子似的哭了起來。

“嘿,現在可拿他怎麼辦?”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高喊了一聲,到他跟前,捧住他的頭,把它緊緊地摟在自己胸前。他一抽一抽地哭著,“好了,好了!好了,別哭了,好了,夠了,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上帝原諒你的無知的;好了,夠了,堅強些……再說,過後你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我家裡,”伊波利特用力抬起頭來,說,“我家裡有弟弟和妹妹們,都很小,很可憐,天真無邪……她會把他們教壞的!您是個聖徒,您……自己是個孩於,救救他們吧!把他們從這個女人手裡奪過來……她……羞恥,哦,幫幫他們吧,幫幫吧,上帝會為此給您百倍的獎賞,看在上帝份上,在基督份上“……”

“您倒是說呀,伊萬·費奧多羅維奇,現在怎麼辦。”葉莉扎維塔·普科菲耶夫娜氣乎乎地說,“您就費費心,打破您那架子十足的沉默吧!如果不拿主意,那麼您就得知道,我就親自留在這兒過夜,在您的專制下您把我虐待得夠了!”

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激烈而又氣憤地問,並等看迅速回答。是在類似的場合下大部分在場的人(甚至有許多人)都是以沉默不語、消極觀望作答,他們絲毫不想把事情攪到自己身上,往往事後很久才表露自己想法。在在場的人中這裡也有這樣的人,他們準備在這裡哪怕坐到第二天早晨,也不願意落出一句話來,比如瓦爾瓦拉·阿爾達利翁諾夫娜,整個晚上她就坐在離人家稍遠些的地方,不吭一聲,始終懷著不同尋常的好奇心聽人家講話,這樣做也許有她自己的原因。

“我的意見,親愛的,”將軍開口說,“現在這裡需要的,這麼說吧,是位護士,而不是我們的激動不安,大概,還需要有一位可靠的、頭腦清醒的人陪夜。不論怎樣,應該間一下公爵……並馬上讓病人休息。明天還可以再表示關心。”

“現在12點,我們要走了。他跟我們一起走還是留在您這兒?”多克託連科氣沖沖地問公爵。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就留下來,你們可以陪他,”公爵說,“這兒有地方。”

“閣下,”凱勒爾先生出入意料和興高采烈地跳到將軍跟前說,“如果要求一個可以讓人滿意的人陪夜,我準備為了朋友作出犧牲……這是個多好的人啊!我早就已經認為他是個偉大的人,將軍閣下!當然,我才疏學淺,但是,如果他批評起來,那可真是字字珠磯,字字珠璣呀,將軍閣下!……”

將軍絕望地轉過身去。

“如果他留下來,我很高興,趕路的話,當然他是困難的,”公爵對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氣乎乎的問題作出表示。

“你睡著了怎麼的?如果你不願意,爵爺,我就把他帶到自己家裡!天哪!他自己也勉強站得住!你病了還是怎麼啦?”

剛才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發現公爵並不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僅憑外表確實大大誇大了他那過得去的幢康狀況。但是,不久的疾病、伴隨它而來的痛苦的回憶,這個晚上忙忙碌碌造成的疲勞、“帕夫利謝夫兒子”事件、現在又是伊波利特事件——這一切刺激了公爵的疾病的感受力,確實使他達到了激狂的狀態。但是,除此而外,在他的眼神中現在還有另一種操心,甚至害怕;他擔心地望著伊波利特,彷彿等待著他還會弄出什麼名堂來。

突然伊波利特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得嚇人,變了樣的臉上露出可怕的、絕望的羞愧,這尤其表現在他那敵視和恐懼地望著眾人的目光中,表現在抽搐的唇間那茫然、扭曲、蠕動的苦笑中。他立即垂下眼,跌跌沖沖踉蹌著,一直這樣苦笑著,朝站在露臺出口的布林多大斯基和多克託邊科走去,他要跟他們離去。

“哎,我害怕的正是這一點!”公爵高呼著,“事情就會是這樣!”

伊波利特滿懷著瘋狂的仇恨很快地轉向他,臉上的每一根線條似乎都在顫動和說話。

“啊,原來您怕的是這一點!照您看來,‘事情就會是這樣?’那麼您要知道,如果我仇恨這裡的什麼人,”他吼著,聲嘶力竭,尖聲尖氣,唾沫飛濺,“我恨你們所有的人,所有的人!,但是您,您這個虛情假意、甜言蜜語的小人,白痴,百萬富翁的慈善家,我更恨您,比世上所有的人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