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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蛻變成一種怨恨,以至他想寧可快點把他斃了。”

公爵突然靜默下來,大家都等著他繼續下去和做出結論。

“您結束了嗎?”阿格拉婭問。

“什麼?我講完了,”公爵從短暫的沉恩中醒悟過來,說。

“您為什麼要講這個?”

“就這麼……突然想起了……我就講了……”

“您很會賣關子,”亞歷山德拉說,“您,公爵,想必要得出這樣的結論:無論哪一瞬間都不能用戈比來衡量,有時候5分鐘比一座寶藏還更珍貴。這一切是值得稱讚的。但是,話說說,對您講了這樣可怕的遭遇的這位朋友怎麼啦……不是對他改了刑罰,也就是賜予他‘無窮盡的生命’了嗎?那麼,後來他怎麼處理這筆財富的呢?每分鐘都‘精打細算’過的嗎?”

“喔,不,我已經問及他這一點,他自己對我說的,根本不是這樣過的,浪費了許多許多時間。”

“噢,這麼說,給您的是一種經驗,也就是說,真正要‘精打細算’,是無法生活的。不知為什麼就是無法生活。”

“是啊,不知為什麼就是無法生活,”公爵重複著說,“我自己也這樣覺得……可終究不知怎麼的不太相信……”

“也就是說,您認為,您比大家活得更聰明?”阿格拉婭說。

“是的,過去有時候是這樣想的。”

“現在呢?”

“現在……還這樣想,”公爵依然帶著安詳甚至羞澀的微笑望著阿格拉婭;但立即又大笑起來,快活地望了她一眼。

“真謙虛。”阿格拉婭幾乎惱怒地說。

“可是,你們又多麼勇敢,瞧你們都在笑,而他敘述的一切卻使我大力吃驚,後來我都夢見過,夢見的正是這5分鐘……”

他又一次認真而探究地掃視了一遍他的聽眾。

“你們沒有為了什麼而生我的氣吧。”他似乎侷促不安地突然問,但是,卻直視著大家的眼睛。

“為了什麼呢。”三個姑娘一齊驚奇地嚷了起來。

“就是我似乎老在教訓人……”

大家笑了起來。

“如果你們生氣了,那麼請別生氣,”他說,“我可自己也知道,比別人經歷的少,對生活也比別人瞭解得少。可能有時候我講的令人非常奇怪。”

他完全不好意思了。

“既然您說曾經很幸福,那也就是說您經歷得不是少,而是多;您又何必說昧心話和道歉。”阿格拉婭嚴厲地糾纏著對方說,“您教導我們,請不必為此不安,因為這絲毫也不表明您就高人一籌。有了您這種清靜淡漠的哲學,一百年的生活都可以充滿幸福。給您看死刑或給您看一個手指頭,您從中一樣會得出值得稱道的思想,還會感到心滿意足。這樣是可以過日子的。”

“你於嗎老是這麼氣沖沖的,我不明白,”早就在觀察交談者臉部表情的將軍夫人隨即說,“你們在談論什麼,我也不明白。什麼手指頭,這是什麼胡言亂語?公爵講得很好,只不過有點悽愁,你幹嗎要難住他?他開始講的時候還笑著,可現在完全無精打采了。”

“沒關係,媽媽。遺憾的是,公爵,您沒有看見過死刑,不然我倒想問總一個問題。”

“我看見過死刑,”公爵回答說。

“您見過。”阿格拉婭嚷了起來,“我本該猜得到的!這一下事情就水落石出了。既然您見過,您怎麼說一直過得很幸福呢?怎麼,我對您說得不對嗎?”

“難道您那個村子裡處死人?”阿杰萊達問。

“我在里昂看見過,是跟施奈德一起去那裡的,他帶我去的。到了那裡,正好碰上。”

“怎麼樣,您很喜歡嗎?受到很多教益嗎?得益匪淺吧?”阿格拉婭問。

“我根本就不喜歡看這個,後來我還病了一陣,但是我承認,我像被釘在那裡似的看著,眼睛都一眨不眨。”

“我也會一眨不眨的。”阿格拉婭說。

“那裡很不喜歡婦女去看,後來甚至在報紙上寫文章議論這些婦女。”

“這就是說,既然認為這不是婦女的事,那麼亦即是想說(這麼說吧,是想證明),這是動人的事。我恭賀這種邏輯。您當然也是這樣想的吧?”

”您講講死刑吧,”阿杰萊達打斷說。

“現在我很不想講……”公爵似乎絞了下眉,窘迫地說。

“您像是不捨得給我們講,”阿格拉婭刺了一句。

“不,因為關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