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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即把他的圓沿軟呢帽放在桌上了。老實說,我本就指望著,也許,葉莉扎維塔·普羅科菲耶夫娜會記得起我曾給她寫過信。剛才我在那裡等待的時候,你們的僕人懷疑過,等到您這兒來是來求救窮的,我注意到這點了,而您這兒,大概對此有嚴格的訓戒,但我確實不是為此來的,確實僅僅是為了結識一下你們。只是現在才想到,我打擾您了,這很使我不安。”

“原來是這樣,”將軍愉快地微笑說,“公爵,如果您真的如給人感覺的那樣,那麼,我大概會很高興與您相識。只不過您要知道,我是個忙人,馬上就又得坐下來批閱、簽署什麼檔案,接著要去見公爵大人,然後去辦公,因此,雖然我也很高興結識人……好人,也就是……但是……其實,我確實才信,您有很好的教養……公爵,您有多少年紀了?”

“26。”

“啃,我還以為要小得多呢。”

“是啊,人家說我的臉相長得很年輕,至於不妨礙您這一點,我會學會的,很快就會懂得的,因為我自己也很不喜歡打擾別人……還有,我覺得,從外表來看,在許多方面我們是相當不同的人,因此,我們大概不可能有許多共同點,但是,您要知道,我自己也不相信,後面這種想法,因為往往只是覺得這樣,似乎沒有共同點,而實際上卻有許多……這是由於人的情性才達成的,因而人們彼此間看一眼便分起等級來,於是便找不到絲毫共通的地方……不過,我大概開始使您感到厭煩了吧?您好像……”

“我有兩個問題:您總有些財產吧?還有,您大概打算從事什麼職業吧?請原諒我如此……”

“哪裡哪裡,我很理解和尊重您的問題。目前我沒有任何財產,暫時也沒有任何職業,但是應該有。現在我的錢是別人的,是施奈德給我的。他是我的教授,在瑞士我就在他那兒治病和學習,他給我的路費剛好夠用,因此,不妨說,我現在總共只剩了幾個戈比。事情嘛,我倒確實有一樁的,我需要忠告和主意,事是……”

“請告訴我,目前您打算靠什麼生活,您有什麼打算嗎?”將軍打斷他說。

“想隨便於點什麼。”

“噢,您真是個哲學家。不過……您知道自己有什麼稟賦和才能嗎?哪怕是能餬口的本事也好。請原諒又……”

“哦,不用道歉。不,我想,我既沒有稟賦,又沒有才能。甚至還相反,因為我是個病人,沒有正規學習過。至於說到餬口,那麼我覺得……”

將軍又打斷了他,又開始盤問,公爵重又講述了已經講過的一切。原來將軍聽說過已故的帕夫利謝夫,甚至還認識他本人。為什麼帕夫利謝夫關心他的教育,公爵自己也解釋不了,也許,不過是因為跟他已故的父親有舊誼罷了,父母去世後公爵還是個小孩,一直在農村生活和成長,因為他的健康需要農村的空氣,帕夫利謝夫把他託付給幾個年老的女地主,是他的親戚,開始為他僱了家庭女教師,後來是男教師。不過公爵說明,雖然他全都記得,但是很少能令人滿意地做出解釋,因為許多事情他都不清楚。他的毛病經常發作,幾乎完全把他變成了白痴(公爵正是說“白痴”這兩個字)。最後他說有一次帕夫利謝夫在柏林會見了施奈德教授。這位瑞士人專治這類疾病,在瑞士瓦利斯州有醫療機關。他以自己的方式用冷水和體操進行治療。既治療痴呆,也治瘋癲,與此同時,他還對病人進行教育,注意他們一般的精神上的發展,大約五年前帕夫利謝夫就打發公爵去瑞士找他,而自己則在兩年前去世了。他死得很突然,沒有做出安排,施奈德留住公爵,又醫治了兩年。雖然他沒有治癒公爵,但幫了許多忙,最後,因公爵自己的願望,加上又遇到了一個情況,便打發他現在到俄羅斯來。

將軍非常驚訝。

“您在俄羅斯沒有任何人,完全沒有嗎?”他問。

“現在沒有任何人,但我希望……再說,我收到了一封信……”

“至少,”將軍沒有聽清關於信的事便打斷說,“您學過什麼吧?您的病不妨礙做什麼吧?比方說,在某個機關於點不難的事?”

“噢,大概不礙事,說到謀職,我甚至非常願意有事做,因為我自己也想看看,我能幹什麼,全部四年時間我倒一直在學習,雖然不完全正規,而是根據教授的一套特別體系進行的,與此同時讀了許多俄文書。”

“俄文書?這麼說,您識字,那麼能正確書寫嗎?”

“嗯,完全能行。”

“好極了,字型怎麼樣?”

“字型很漂亮,在這方面,看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