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也太風平浪靜了,平靜的讓她心裡發虛。看何氏結束對話準備站起來,餘氏手撐著桌子站起來,結結巴巴道:
“娘,還有我呢?”
☆、第一二二章 各方
譚氏忙了一上午,回到家卻發現家裡冷鍋冷灶的,李寶娃不見蹤影,七丫低著頭拿著火鉗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木木的,也不知道在想啥。
譚氏忍住要罵人的衝動,提起灶間方桌上的瓦罐準備倒水,卻覺得手上一輕,揭開蓋子發覺空蕩蕩的,一滴水都沒有。趕忙衝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涼水灌下去,幹得冒煙的嗓子才得到緩解。
在田裡忙乎怎麼久,沒人想起來給她送口水,回到家更是連火都沒燒,譚氏一下子怒火中燒:“這一個上午你做什麼喃,老孃忙了一上午,回來是水也沒燒,飯也沒煮,老孃就是供了兩個祖宗在屋裡,啥也不做的就等著我回來伺候你們是吧。”譚氏把鍋碗瓢盆絆得啪啪直響,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哦,生了八個子女就沒一個省心的。出嫁了的是有了婆娘就忘了自個兒娘了,愣是沒一個說回來幫她一把的。今年的十幾畝的莊稼都是她一個人盤迴來,再犁地的。往年她倒不覺得啥,今年可把她累得夠嗆,現在連兩小的也指望不上了,等她倒了,她看他們還指望誰。
“說話,啞巴啦,平時嘴巴不是挺能的嗎?”譚氏往鍋裡舀了一瓢水,憤憤的將瓜瓢扔回到水缸裡,瓜瓢打了個旋兒,然後把磕到缸沿上,晃晃悠悠的停了下來。譚氏又道:“寶娃呢,又跑哪去了,我不是叫你看住他的嗎?”
她是真的擔心,這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這一沒留神寶娃又出去惹禍,她可是沒有能力再撈他出來了。實際上,她是一點能力也沒有了。
“死妮子你……”譚氏一個人說了半天沒人搭理,火氣更是蹭蹭直冒。她一把揪住七丫的胳膊,另一隻手就舉起準備招呼上去,卻發現七丫滿臉淚水,望向她的眼神委屈無比。
“怎麼了?”譚氏慌了手腳。連忙收回了手。這才發覺七丫臉上手上還有指甲抓出來的血印子,頓時護犢子喊道:“是誰抓的,看老孃不撕掉她一層皮。嘛的,連老孃的女兒也敢欺負。我倒要看看是誰那麼大的膽兒。說,是誰?”
七丫又把頭低下去,搖搖頭道:“沒事了,沒誰。”比起這些可以自愈的傷口,心裡的疼痛才更讓七丫覺得痛苦。她為他那麼勇敢,他那麼美好,甚至連拒絕都那麼溫和,連禮節上的敷衍都不屑做。
不屑。
這個念頭在七丫的腦子裡一冒頭,就立即跟生了根似的,怎麼也揮不去。
原來她在別人眼裡這麼一文不值。
七丫咧了咧嘴角。想自嘲的笑笑,眼淚卻流了下來。
“說,不說我自個兒問去了。”譚氏不相信這麼大的事屯子裡還沒人知道了,傷了人居然還敢威脅她女兒不準說出去。真是無法無天了,當她這個做孃的是個擺設嗎?譚氏這麼做也是希望七丫能自個兒鼓足勇氣說出來。沒有爹的孩子。本來就比旁人敏感和些,她只是在負起她本身的責任外還能一肩挑起父親的責任。
“娘,你別去,真的沒誰。”七丫拉著譚氏的衣角,搖了搖頭。
看七丫這幅樣子,譚氏更是心疼得不得了,幾個子女中。她跟七丫相處的時間更久。雖然母女兩嗆聲的時間也多,但感情也是最深的。別說七丫小時候的性子就要強,就是現在能讓她吃虧的也沒幾個。譚氏知道這次事件嚴重了,或許並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但眼下也容不得她多想,還是安慰七丫為主。
七丫是有苦說不出,她一個未婚女子厚顏去跟一個男子示好已經是鼓足莫大的勇氣了。現在還要承受被拒後的痛苦……原本她以為她已經足夠強大到承擔後果,可現在……她抱著譚氏的腰,大聲的痛哭。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譚氏輕輕拍著七丫的後背,柔聲道:“哭夠了就擦乾眼淚。孃的七丫頭一直是個開朗自信的小姑娘。要笑起來,笑起來的七丫才最好看。”
她不是一文不值,只是沒找到真正疼愛她的人,七丫流著淚,無聲卻拼命的點頭。
***
徐寡婦家。
徐寡婦一連狠狠的摔了好幾個茶杯,才坐著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心中實在怒意難平,這都叫什麼事?!她本就是個是非頗多的身份,現在又鬧出這一場,自己一直維繫的低調、淑良的形象全毀了,現在屯子裡的女人一定拿出比防賊還認真的態度防她。起因只是一匹破馬!還有七丫那個傻傻咧咧的憨丫頭,胡氏那個攪事精,關她什麼事,她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