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不是已經提醒你,叫你不要動手的嘛,怎麼就是不聽呢。”
輕柔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責備,不明狀況的人還以為這是長輩對晚輩的訓斥呢。
薛璇依強忍著一口氣不讓自己暈厥,但是她知道自己頭暈眼花,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那日在宮裡,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她用刀刺進自己心窩,鮮血流了一地。雖然她算準力道和方位,沒有傷到心臟和脾胃,但是卻也傷了元氣。這次倒好,那麼通紅的烙鐵不偏不倚剛剛好反擊到傷口上,傷上加傷,痛得她差點窒息。
如果不是知道小雪狐是隻動物,她會以為它是故意的。
但是,她終究是低估了小雪狐的靈性,或者說低估了蘇悉的底牌。蘇悉能這樣有恃無恐地被她帶到刑房,有的不僅僅是勇氣,還有萬無一失的準備。有小雪狐在,這個世界上能傷到她的人,她還沒見到過。
“渾渾--”蘇悉懶洋洋地吹了個口哨。
於是,圓滾滾的小雪狐屁顛屁顛跑上去,用鋒利的鋸齒咬掉了蘇悉身上的鐵鏈。
天啊!薛璇依又差點暈了過去。
一早就知道蘇悉是九級強者,所以她準備了千年寒鐵製成的鐵鏈,用來鎖住蘇悉。但是,她自以為天下無人能開的鎖,居然--被小雪狐整個吃掉了。
對,它根本就沒開鎖,而是用最原始的辦法,直接將鎖吃掉。
薛璇依真的要崩潰了……
蘇悉從人形鐵柱上下來,揉揉手腕上因為被綁久而出現的淤紅,而小雪狐早已撒歡似的跳到她懷裡,四隻爪子像有磁力了吸鐵石,緊緊吸在蘇悉身上,就好像原本就長在那,無論蘇悉怎麼扯都扯不下來。
蘇悉拍拍它的腦袋,任由她趴著。她轉身慢悠悠地走到薛璇依面前,緩緩蹲下,嘲諷的目光射在薛璇依胸口的傷上。
“劍傷再加上烙鐵不是很痛嗎?你怎麼還沒暈過去呢?唉,或許暈過去,就不會這麼痛了。”蘇悉狀似關切,聲音柔軟。
“蘇悉--你不要……假惺惺……”薛璇依說出一句話,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氣,身子因疼痛而不住顫抖,更因為仇恨而努力堅持不暈厥。
“假惺惺?你還真瞭解我呢。”蘇悉眼底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笑意。
蘇悉戳戳小雪狐,而原本吸附在她身前的小雪狐倏然間掉下,圓滾滾的屁股正好坐到薛璇依胸前的傷口,這股重量就像最後一根稻草壓下去。
“啊!”薛璇依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然後雙眼一翻,直接暈厥過去了。
“唉,薛璇依,我真的不想跟你玩,就算要玩也別玩這麼幼稚的遊戲了行不行?我很忙的。”蘇悉嘆了口氣,她還要練功,練琴,還要研究藥劑,末了,還要烤肉供養小祖宗,她真的很忙很忙,不想浪費時間跟她玩。
但是暈厥過去的薛璇依卻一動不動,她如果聽見蘇悉的這句抱怨,就算醒來也還會再被活活氣暈過去。
她費了全部心力財力物力,佈下了天羅地網,原以為算無遺策,可是在蘇悉眼裡,居然僅僅是玩?而且還被她嫌棄幼稚……薛璇依要是聽到這句話,只怕嘔血也能將她活活嘔死。
有一個成語叫不自量力,還有一個成語叫以卵擊石,東雲國第一才女喲,居然不明白它們的意思。蘇悉看著薛璇依蜷縮的身子,嘖嘖嘖鄙視一翻。
最後,蘇悉抱著小雪狐走出刑房,而此刻,外門站著一排被薛璇依趕出來的獄卒。
他們呆呆地看著蘇悉,震懾於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誰也不敢阻止。只能傻傻地看著她遠去……
待蘇悉走遠了,他們再推門進去。不期然間卻看到薛璇依躺在地上,胸口冒著熱氣,而室內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肉烤焦的味道……內室瀰漫著一種很詭異的氣氛。
蘇悉沒有趁機離開,反而像熟門熟路般,回到了她自己的牢房。
不過當她站在門口的時候,如果不是看到那十個坐得筆挺的鄰居,她都差點認不出這就是她之前呆的牢房了。
此刻的牢房裡沒有一絲雜草,發黴的氣味也沒了,變得乾淨整潔,還放著兩張床鋪,而且還很人性化的安置了桌椅茶具,甚至連打發時間的書本都有。
這場景,頓時讓蘇悉不免想起了寧王當初坐牢所享受的特權。
此刻,一個一襲潔白明亮的蝶戲水仙裙的姑娘回頭,笑吟吟地望著蘇悉。她不是別人,正是與蘇悉才分別不久的安亞。
“還愣在門口做什麼?進來啊。”安亞笑著招呼蘇悉,然後拍拍乾淨的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