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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持著什麼樣的想法。

也許,他的歸來,已經造成她的困擾了。

她偏著頭,似是很困擾地在思索什麼,又似斟酌著詞彙,有些生硬地擠出話來:“──這是你的家,不是嗎?”

他的家?

她指的,是這座他生長的屋宅,還是他們母子身邊?

“你,早點休息,不要想太多。”開門,離去,步履依舊沈穩,實在聽不出話中是否純屬安撫,抑或有那麼幾分真心。

“芽兒──”房門關上前,他及時送出話:“這些年,辛苦你了。還有──對不起。”

“我跟你說哦,那個二孃好討厭,說話假,笑聲尖,味道又嗆人。我討厭她的大濃妝,討厭她老母雞一樣的聲音,還有、還有……每次站在她身邊,都不敢太用力吸氣,好怕嗆暈了過去。真是奇怪,那麼重的脂粉味兒,爹怎麼會喜歡呢?你要快點好起來,幫我把她趕出去……我爹說,嫁了人後,丈夫就會保護我,你真的會嗎……”自言自語了半天,聲音愈來愈輕。

“算了,你這樣要怎麼保護我呢?還是我保護你差不多。你放心,我不會讓假裡假氣的二孃太靠近你,有機會把你嗆暈……”

回來的第一個晚上,他就失眠了。

輾轉反側,腦海裡淨交錯著陳年舊事,方及笄的年歲,稚氣未脫的嗓音,單純直接的表達方式……那是記憶中的她。

她就住在他隔壁,夜裡幾次起身,推開窗總見著透出房門的光亮。或許,她也極度不適應,正試著接受丈夫歸來的事實吧!

兩人並沒有同宿一房,她很自然就這麼安排了,他倒也沒表示意見。

即使──孩子都九歲了,即使,他有絕對的立場,去行使丈夫應有的權利,然而,她不想同房,無意與他親近,他不會勉強。

夫妻,是身分上的,實際上,他們與陌生人沒多大差異,他們都需要多些準備,去填補九年的空白。

在這之前,他必須先了解,這個二十四歲的妻子,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以及,這九年當中,他所錯過的。

房門被輕敲兩下,然後推開,孟心芽端著熱水進來。

“早。”他打招呼。

“早。梳洗完,我備了早膳,在偏廳。”

他點頭,打理好自己,走出房門。

偏廳裡,只有他們一家四口人,她備了白粥,還有幾碟小菜,都是他以往慣吃的口味。

“娘,我不愛吃粥,黏糊糊的……”挑食的小女兒抗議。

“不準挑嘴。”母親冷眼一掃,娃兒委屈兮兮地低下頭,悶悶扒著粥。小哥哥用奇怪的眼神偷瞧他,好似他一回來就欺負妹妹,害娘兇她,破壞這個家的平和似的。

他不忍心,放下碗輕撫女兒髮絲。“那盼兒想吃什麼?”

盼兒偷瞄了哥哥一眼,趕緊搖頭。“我吃粥。”

敢情這兩隻小鬼達成了什麼共識?

一來一往落入眼底,他想,昨晚這雙小兒女恐怕“聊”了不少“心事”,預備好抵禦外敵了。

孩子與他,仍是極度生分呢!

更正確地說──是充滿防衛。

用過早膳後,她說要去鋪子裡處理一些事情。離家九年的丈夫歸來第一天,她居然還想著處理生意上的事情,更扯的是,他還不驚訝,口氣平和地要她去忙……

他們,從來就不是一對濃情蜜意的夫妻,實在也不需要表現太多的“別後離情”。

他利用這一天,四處走走逛逛。九年當中的變化不算少,府裡的僕人走了舊的,來了新的,大半的生面孔,他已經叫不出名字來了,但府裡的格局,大致上是不變的。

爹這一生的妻妾不算少,前前後後算起來,少不了十來房吧,都住在西院那頭。富貴人家,哪個不是這樣呢?

而東院,是主屋,大房的居處,當初住了爹、娘,以及自幼多病的他。娘在他離家的前三年就已辭世,爹也在五年前過往,現在只住了他們一家四口。也好,圖了個清靜,他知道自己是受不了爹那群妻妻妾妾的紛擾,就像……芽兒說的吧,像老母雞,聒聒噪噪。

也難怪芽兒對那群妻妾印象要差到極致了,孃親離世後,妻妾們使盡手段,巴望著能扶正,住進主屋來,都沒能如願,而一介家世平凡,相貌亦不特別驚人的小姑娘,輕而易舉就做到了,少不了閒氣和幾句冷言諷語好受。

更何況,她又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嫁進來──

自曉事以來,身子骨就不甚強健的他,一年到頭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