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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不是這樣嗎?猴行者就可以!”

“笨蛋,你好好人不當,想當猴子?”

“不然呢?”小妹妹好生困惑。

“呃?”小哥哥被問倒了,支支吾吾半晌,惱羞成怒道:“娘,你看你生的笨女兒啦,帶回去教好!”

“祈兒,不準欺負妹妹。”低斥一聲,接過婢女送來的新碗筷。“吃過沒?要不,吃碗麵蠶。”今兒個上元,總要應景吃碗麵蠶的。

陸君遙不置可否地點頭,在她張羅好的位置落坐。

“對對對!一家人總算團圓,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老奴先下去了。”福伯笑咧了一張嘴,忙不迭地退出來,把空間留給聚少離多的小兩口。

接過瓷碗時,不經意碰觸妻子指尖,是冰涼的。

陸君遙仰眸,卻無法在她平靜的神情中,找出任何異樣。

她究竟在想什麼呢?對於他的歸來,又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情緒?

他自是不會如福伯一般,天真以為她會很高興地歡迎他。畢竟這麼多年了,他在這個家中,一直都是缺席的,既不曾付出什麼,是否有他,對母子三人而言,也就不會是太重要的了。

於她而言,他幾乎只是個名為“丈夫”的陌生人,給了初夜的痛,以及往後懷胎十月的苦,除此之外,就再沒別的了。

新婚至今,她一直、一直都在守空閨,忍寂寥,與寡婦無異。

他甚至不認為,她會有一絲一毫期待。

她若不怨恨他,他就該心滿意足了,怎還能指望她歡天喜地迎接他?

若有所思的眸子,移向一雙粉雕玉琢的兒女──

他們,終究不曾開口喊上一聲“爹”。

夜深了。

妻子指示底下僕人打點一切,有條不紊,沉著而無一絲遺漏,真的……有當家主母的架勢了。

直到現在,他們都沒能好好坐下來,說上幾句話。

猶記得,她剛嫁進來時,什麼都不懂,突然被丟進家大業大、深宅大院的陸家,慌亂的大眼睛裡寫滿無助,什麼都做不好,只能挫敗地在夜深人靜時,對著沈睡的他哭泣……

那時,她才十五歲,純真而花樣年華的歲月,多愛對著他說心事,傻氣地以為他聽不見,於是放心地抒發心事。於是往後分離的歲月裡,深烙在他腦海的,總是那雙無助帶淚的水眸……

而如今,她成長了。沒丈夫在身邊計量的女子,總要自己學著成長、茁壯的,否則,在這豪門深院中,人吃人的貪婪人性,會先將她啃得骨頭也不剩。

他知道她不會再是那個在夜裡對著他掉淚說心事的女孩,只是,她還保留了記憶中的純善性靈嗎?只怕,她的城府、她的計量,要比誰都多了……

撫著輕暖舒適的枕被,他幽幽嘆息。

敲門聲輕輕響起,他以為又是她差僕人送什麼進來了,也沒回頭。

她很細心,所有他想得到、用得到的,無一遺漏。

“擱著吧,我想先休息了。”眼尾餘光瞥見還冒著熱煙的水盆,他淡淡說道。

點了下頭,擱上鐵架。“那,我不打擾了。”

這聲音……他迅速回頭,沒料到妻子會親自為他送來梳洗用的熱水。

“芽……芽兒!”他有些生疏地,張口喊住她。

背身的纖影,微微顫動了下。

“這九年,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我以為,我們只有祈兒一個兒子。”那盼兒──怎麼來的?

“你介意?”

他微澀地輕扯唇角。

離家九年,回來之後發現妻子多了個五歲的女兒,哪個男人會不介意呢?但是介意之外,他更想知道,這些日子,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你累了,改天再談。”

她在迴避問題!

從見面到現在,他實在讀不出她臉上有一絲一毫的歡欣之意。

“你,不樂意我回來嗎?”這麼問是很失禮的,但他必須知道。夫妻間,沒什麼不能談的,是吧?

如果她還將他當成她的夫的話。

“……”她沉默了好一陣子。

這問題,果然太勉強了。他苦笑。

“……沒的事。”好一會兒,輕輕淺淺的嗓音飄出,很淡,真的很淡。

“原諒我這麼說,我只是無法不這麼想。”從踏入家門到現在,除了初見時摔落了碗,稍稍顯示出驚愕之外,其餘的,她情緒幾乎是無波無瀾,他看不透,也無法理解她究竟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