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直到下星期的半日假還憋著一肚子氣。他們每星期二、星期四放半日假,因為每星期六下午他們得上大教堂做禮拜。六年級的其他同學都走了以後,他留了下來。
“先生,今天下午我能回一趟布萊克斯特伯爾嗎?”他問。
“不行。”校長簡單地回答。
“我有要事找伯父商量。”
“你沒有聽見我說不行了嗎?”
菲利普不作聲,走了出來,他對這樣的侮辱感到很不愉快:低三下四地求人,又遭到無禮的拒絕。他現在恨校長了。菲利普在殘暴的、不講理的專制下忍受折磨。他太氣憤了,以至不管三七二十一,午飯後便抄熟悉的小路走到車站,正好趕上開往布萊克斯特伯爾的列車。他走進牧師住宅,看到伯父和伯母正坐在餐室裡。
“喂,什麼風把你刮回來?”牧師說。
顯然,他是不高興見他的,看起來有點兒不自在。
“我是回來和你商量離校的。我真不明白,我在這兒時你答應我。可是一星期以後又變卦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菲利普對自己的膽量有點吃驚,可是他已拿定主意該怎麼說了。儘管他的心猛烈地跳動著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今天下午你回來請假了嗎?”
“沒有。我向珀金斯請假,他不批。假如你想寫信告訴他我回來,你可以讓我挨一頓臭罵的。”
凱里太太坐著做針線活,雙手發抖。她不習慣這種爭吵的場面,十分焦慮不安。
“假如我告訴他,你捱罵也活該。”凱里先生說。
“要是你想當一個徹頭徹尾的告密者,你就告去吧。你已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