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出你是個地地道道的紳士。你父親是專家嗎?”
“他是醫生。”
“專家可以看得出來,總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是麼?我也說不上,然而我一看就知道了。”
他們從車站出來,一塊往前走。
“喂,我想請你跟我再去看一場戲。”他說。
“我不介意。”她說。
“你就不能說一聲,我很想去嗎?”
“為什麼?”
“我們約個時間吧!星期六晚上怎麼樣?”
“行。”
他們作了進一步的安排,然後,發現不覺已到了她住的街口。她向他伸出手來,他握住了。
“喂,我真想叫你米爾德里德。”
“你喜歡就叫唄,我不在乎。”
“那你叫我菲利普,好嗎?”
“假如我能記得起來的話。不過稱你凱里先生似乎更自然一些。”
他輕輕地將她朝自己拉了一下,但是她卻往後仰。
“你要幹什麼?”
“你不吻吻我再走嗎?”他小聲地說。
“放肆!”她說。
她猛地把手抽回,匆匆地往屋子走去。
菲利普購買星期六晚上的戲票。那一天她不能早下班,因此沒時間回家更衣;但她打算早晨帶件上衣,在茶館匆匆換上。碰上女經理心情好,說不定會7點鐘就讓她下班。菲利普答應7點1刻開始在外頭等候。他熱切地期望這次約會,因為在從劇院到車站的馬車裡,米爾德里德會讓他親吻的。這種車為男人摟住姑娘的腰肢提供了種種方便(這是馬車優越於當今的出租汽車的地方),光這種樂趣就值得當晚的開銷了。
可是星期六下午,當他進茶館吃茶點,想進一步確定原先的安排時,卻遇到那個蓄著金黃色鬍鬚的男人從茶館出來。他現在知道他的名字叫米勒。他是人了英國籍的德國人,他的名字已英國化了,在倫敦住了多年。菲利普聽過他說話,雖然他的英語流利、自然,但腔調仍與本地人不大一樣。菲利普知道他正在和米爾德里德調情,對他很嫉妒,但是見她性情冷淡感到寬慰,又感到沮喪。想到她燃不起熱情,他覺得他的對手的境況並不比他強。但是,現在他心情沉重,因為他首先想到,米勒的突然出現可能會影響跟米爾德里德這次盼望已久的約會。他憂心忡忡地進入茶館。這位女招侍向他走過來,為他定茶,很快就端上來。
“我太抱歉了,”她說道,臉上現出了真正憂慮的神色。“我今天晚上實在走不成啦。”
“為什麼?”菲利普問道。
“別看得那麼認真了,”她笑了,“這不是我的過錯,我姑媽昨天晚上病倒了,女僕今晚又休息,所以我必須去護理,她不能身邊沒有人,是嗎?”
“那沒有關係,讓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你已買了票,浪費很可惜。”
他從口袋裡掏出戲票,故意把它們撕碎。
“何必這樣呢?”
“你別以為我會一個人去看那種無聊的音樂劇的。我只是為了你才坐在那兒的。”
“假如你是這個意思,那你不能送我回家?”
“你已另有約會了嗎?”
“我不懂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跟別的男人一樣自私,光想到自己。我姑媽身體不舒服,怎能怪我!”
她迅速地開出帳單,扭身就走。菲利普對女人根本不瞭解,否則,他就懂得,她們分明在扯謊,你也得假裝信以為真。他決定盯住茶館,看看米爾德里德是否真的跟那個德國人一塊出去。他具有一種追根究底的傻勁。7點,他站在茶館對面的人行道上。他東張西望,尋找米勒,可是連個影子也沒有,10分鐘後,她從店裡出來了。她穿著他帶她上謝夫茨布里劇院穿的斗篷和披巾。顯然,她不是回家。他躲閃不及,被她看到了。她先是一怔,然後徑直走到他跟前。
“你在這兒幹什麼?”她說。
“兜兜風。”他回答說。
“你在監視我,你這卑鄙小人,我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呢。”
“你以為正人君子會對你感興趣嗎?”他嘟噥道。
他無法控制自己,這一下把事情搞得更糟了。她要以牙還牙。
“只要我願意,我就可以改變主意,又不是非跟你出去不可,告訴你,我要回家了,我不願受人跟蹤、盯梢。”
“你今天見過米勒嗎?”
“那不關你的事,事實是我沒見到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