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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是荒唐的,但是他抑制不住了。她又一次挫敗了他。德國人突然不來了,菲利普仍然坐在別的桌位。她不理睬他。他突然意識到,他這麼做,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可以永遠這樣繼續下去,卻不會有什麼結果。

“這事還不算完呢!”他自言自語道。

此後,他又坐到原先的桌位,她走過來,他和她打招呼,好像不曾有一星期不理她似的。他的臉部表情是平靜的,雖然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當時,人們喜歡音樂劇。他相信米爾德里德也一定喜歡的。

“喂,”他突然說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個晚上跟我出去吃飯,然後去聽《紐約美女》音樂劇。我弄兩張頭等票。”

為了慫恿她,他加上最後那句話。他知道,女孩子上劇院時要麼在後座,要麼由某個男人帶她們去,充其量也很少有比樓座更昂貴的票。米爾德里德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

“行,”她說。

“你什麼時候有空?”

“每逢星期四我下班早些。”

他們作了安排。米爾德里德跟姑媽住在赫爾內希爾。歌劇8點開始,因此他們必須7點吃飯。她建議他在維多利亞車站二等候車室接她。她沒有高興的表示,她接受人家的邀請像對人家施恩似的。菲利普有點惱火。

LⅦ 菲利普提早將近半小時來到維多利亞車站,坐在二等候車室。他等呀等,而她沒有來。他開始焦急起來,走進車站,觀看正在進站的郊區列車。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仍然見不到她的影子。菲利普不耐煩了。他走進其他候車室四下檢視,突然,他的心猛地一震。

“你在這兒,我還以為你不來呢。”

“你倒說得出口,讓我久等了。我正想折回去呢。”

“可是我們說好到二等候車室。”

“我沒說這樣的話。我能夠坐在一等候車室,幹麼要坐在二等的呢?”

菲利普相信自己沒聽錯,但他二話沒說,他們一塊登上一輛出租馬車。

“我們上哪兒吃飯?”她問。

“我想去艾德爾菲飯館,你看合適嗎?”

“上哪兒吃都行。”

她粗聲粗氣地說。因為菲利普讓她久等而憋了一肚子氣。菲利普想與她拉話,她卻愛理不理。她穿一件深色粗料的長斗篷,頭上蓋著鉤針編織的披巾。他們來到飯館,在一張桌子旁坐下來。她滿意地環視一下四周:桌上的紅色蠟燭燈罩、金燦燦的裝飾品和一面面的鏡子,房間顯得很豪華。

“這兒我從未來過。”

她向菲利普嫣然一笑。她已將斗篷脫掉。他見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方領外衣,頭髮比先前梳得更加考究了。他要了香檳,見酒端上來,她的眼睛亮了。

“你太浪費了。”她說。

“因為我定了香檳酒嗎?”他毫不在乎地反問道,好像他向來只喝香檳似的。

“你邀我上劇院時我感到意外。”

談話進行得不太順利,因為她好像沒有多少話說。菲利普不安地意識到,他並沒有使她高興。她心不在焉地聽著他說話,眼睛盯著其他顧客,無意掩飾對他的不感興趣。他開了一兩個玩笑,可是她卻一本正經。只有當他談及茶館裡的其他女招待的時候,她才活躍起來。她受不了女經理的氣,反覆地數落著她的種種不是。

“無論如何我受不了她的氣,也受不了她的那副臭架子。有時,我真想當著她的面揭她的老底,她還以為我不知道呢。”

“什麼事?”菲利普問。

“唔,她不時跟一個男人上伊斯特本度週末。有一個女招待的姐姐已出嫁,有一回同她丈夫上那兒撞見她,女經理和她住在同一個公寓裡,還戴上了結婚戒指。就我所知,她不曾嫁人。”

菲利普為她斟酒,希望香檳能使她溫存些。他渴望這次小夜遊能獲成功。他注意到,她握刀叉就像拿筆桿似的。喝酒時翹起小指。他換了好幾個話題,可是都很難使她開口。他記得她跟那個德國人談笑風生,好不親熱,實在可恨。吃罷飯,他們去聽歌劇。菲利普是個很有教養的年輕人,蔑視音樂劇。他認為劇中的玩笑庸俗輕浮,曲調平淡無奇。在他看來法國的音樂劇要好得多、可是米爾德里德卻聽得津津有味;笑得直不起腰。聽到了興奮處,不時瞟菲利普一眼,跟他交換一下愉快的眼色,拼命地鼓掌。

“這兒我來過7次了,”第一幕演完後她說,“再來7次我也願意。”

她對周圍頭等座位的女人很興趣,告訴菲利普,哪些人搽脂粉,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