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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弗拉納根,昨晚你才喝醉呢。”勞森說。

“昨晚是昨晚,我現在指的是今晚,”弗拉納根說,“你想想看,身在巴黎,整天光想著藝術、藝術。”他說話時西部口音很重。“啊,人生多麼美好,”他打起精神,然後將拳頭“砰”地一聲擊在餐桌上,說,“依我說,讓藝術見鬼去吧!”

“說一遍就夠了,何必討厭地重複個不停。”克拉頓嚴厲地說。

同桌的還有一個美國人,他的裝束和菲利普那天下午在盧森堡見到的那些漂亮小夥子一樣。他眉清目秀,臉龐瘦削,一副苦行僧的樣子,眼睛烏黑髮亮。他那身古怪的裝束,有點像個亡命的海盜。一頭濃黑的頭髮不時垂下來遮住了眼睛。他的習慣動作是戲劇性地將頭往後一揚,把那綹長髮甩開。他開始談論起馬奈的那幅名畫《奧林匹亞》,當時這幅畫掛在盧森堡。

“今天我在這幅畫前站了一個小時,它確實不是一幅好畫。”

勞森把刀叉放下來,綠色的眼睛閃著火焰,憤怒地喘著粗氣;可以看出,他在竭力抑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傾聽無知的野蠻人的見解是很有趣的,”他說,“你給我們說說,它究竟不好在哪裡,好嗎?”

這位美國人尚來不及回答,又有另一個人激動地插話道:“你的意思是你看到那幅人體面,認為它不好嗎?”

“我沒有這麼說,我認為右乳房畫得很好。”

“什麼右乳房!”勞森喊道,“整幅畫是繪畫藝術上的奇蹟。”

他開始詳細地描繪那幅畫的美來了。可是在格雷維爾飯館的這張餐桌上,那些長篇大論的人都只顧自我陶醉,沒有人聽他的。那位美國人氣憤地打斷勞森的話。

“你該不是說,你認為那個頭部畫得好吧?”

勞森激動得臉色發白,開始為那幅畫的頭部辯解了;可是臉上露出愉快而輕蔑的神色、默然坐在那裡的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