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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方叫她過來拜拜你,將來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也能關照她一二,沒料到她是個立不起地!何必再在她身上費心思”

齊粟娘笑著道:“蓮香太小心了,怕我沾水,才包成這樣呢。哪裡連茶端不起了?哥哥,你別嚇著月鉤兒姑娘了。”說罷,連連推著齊強回了座,給蓮香遞了個眼色,蓮香只得道:“籽定,再上茶吧。”

齊粟娘在榻上坐好,桂姐兒上前催著月鉤兒抹了淚,叮囑了兩句,陪笑道:“姑奶奶恕罪,月鉤兒再給姑奶奶磕頭敬茶。”

齊粟娘笑著點頭,桂姐兒上前扶著月鉤兒站起,重新深深拜了三拜,在錦氈上端正跪下,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頭,籽定小心翼翼送了新茶,月鉤兒慘白著唇兒,戰戰兢兢捧了茶,雙手高舉過頭,“姑奶奶喝茶。”

齊粟娘笑著接了,喝了兩口,擱在几上,桂姐兒見她擱了茶,心裡鬆了口氣,連忙上前扶起了月鉤兒。

齊粟娘從几上取了一個小盒,放在月鉤兒手中,“姑娘不要嫌棄。”月鉤兒看了桂姐兒一眼,見她點頭,便開啟了盒子,一看之下禁不住輕噫出聲。

桂姐兒探頭一看,竟是一對鴉青寶石耳環,一個足有小指頭一般大小,一對便值三四百兩。

桂姐兒心中歡喜,陪笑道:“姑奶奶厚賜,月鉤兒哪裡當得起。”

齊粟娘笑道:“我哥哥是齊家的長子獨根,月鉤兒姑娘是他頭一個跟前人,自然不一樣。再者,哥哥在京城裡做官辛苦,身邊無人照料,多是要偏勞月鉤兒姑娘。這點東西,已是微薄。”

這回月鉤兒也不用桂姐兒教,連忙又跪下,磕了兩個頭。齊粟娘將她拉起,一起下了座來,引她給齊強磕頭,又拜見了連震雲和李四勤,見過了蓮香、蕊兒、梗枝。

連震雲幾人自然都備好了見面禮,依次是一頂金絲縐紗冠兒、一對小金鐲、兩套遍地錦羅緞衣裳、一件大紅小袍兒、一盒衣翠,一齊送上。蓮香便請眾人入席用飯。

連震雲、李四勤、齊強、齊粟娘、蓮香五人坐下,蕊兒、梗枝、桂姐兒站著侍候。

月鉤兒看了看,便也站在齊粟娘身後,齊粟娘回頭看她一眼,“姑娘也一起坐罷。”月鉤兒面上微帶喜色,方要說話,齊強皺眉道:“別管她,讓她學學規矩。”月鉤兒微咬唇,不敢出聲,只是低頭,天生的上挑鳳眼角看著也平順了許多。

待得吃完,齊強把月鉤兒丟在桂姐兒房中,齊粟娘上了轎,他騎了馬,帶著安生,回家不提。

轉眼三天便過,齊強帶著月鉤兒和安生準備回京城,齊粟娘、連震雲、李四勤都在碼頭上送行。齊強笑著與連、李兩人喝了三碗酒,轉身摸著齊粟孃的頭道:“若是演官兒對你不好,你就寫信給哥哥,哥哥親自來接你回京城,哥哥養著你。”

齊粟娘失笑,“你放心,我知道地。”頓了頓,“他待我極好。”

齊強一嘆,也不再說,轉身上船而去。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揚州漕船上的李四勤

幾日便立秋,連綿的秋雨下了五六天,也未見得放後,除了開衙議事,便是在書房中研讀河圖河書,好在今年的雨不大不小,高家堰修補及時,汛期便有驚無險地渡過了。*

齊粟娘穿著白底藍邊的喜鵲袍,打著碧綠油傘,登上揚州漕船,站在船頭,毛毛細雨無聲無息地落在了碧綠油傘上。

她看著碼頭五綱揚州府的漕船。只見桅杆擎天,油帆遮日,將原本就已經陰雲密佈的天空擋得更暗了些,清河縣的漕船碼頭被擠得水洩不通,饒是清河縣民日日住在河前,天天看著漕船從家門前過,亦是扶老攜幼,擁到河邊看熱鬧。

齊粟娘笑道:“蓮香,連大當家好大的威勢,揚州府那邊特意派了五十艘漕船來接,他哪裡就有這麼許多傢俬,佔得了這許多的船?”

蓮香一身淺白娟衣裙,肩上輕靠絳紅油傘柄,仰頭看著碼頭上酒亭中正和雲附鵬、全過雁、溫報回等人話別的連震雲,微嘆口氣,“月滿則虧,盛極則衰,向上走未必不好,只是離著散場的時候也不遠了。”

齊粟娘聽得她說起這般不吉利的話,知曉她想起許家的沒落,心中不安,“蓮香,許老太太雖是對你極好,但她臨去前只託我保著你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連大當家雖是……雖是和許家敗落脫不了關係,但他如今已是你的夫君,你可千萬別糊塗。”

蓮香回頭看著齊粟娘,點頭笑道:“夫人放心,這事兒我想得明白。你只看溫七落泊時如何淒涼,便知我如今何等幸運。他等了三十餘年,溫家人又成了鹽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