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地名聲好成什麼樣?月鉤兒要能做到我妹子這份上。天天睡酒罈子裡我也管她。”
李四勤被他地歪理堵得直瞪眼。說不出話來。連震雲掃了齊粟娘一眼。道:“進去吧。後頭跟著就來了。”
眾人進了正房坐定,齊粟娘賠了罪,到了正中榻座上安坐,左邊坐了連震雲、李四勤、齊強,右邊坐了蓮香。蕊兒、梗枝側立。半葉手中拿著錦氈,籽定手中捧著福仁泡茶。
齊粟娘正和蓮香說話,等著桂姐兒報門引見,突聽得外頭一聲脆笑,“姐姐,姑奶奶在哪裡,我正想看看她長什麼模。”當頭便見得門口人影一晃,齊粟娘隱約看著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打扮大不同常人,上穿大紅通袖五彩妝花遍地金袍,外罩大紅翻邊遍地金比甲,下著大紅鸞鳳穿花寬拖遍地金裙,裙邊大紅段子金雲頭高底鞋,滿身鮮豔之至,遍座兒的女人個個都不及她衣裙富麗。
門外桂姐兒似是訓斥了幾句,打斷了她的話,把她拉了回去,站回了堂下。
便見得桂姐兒走到門邊,施禮報門,“姑奶奶,月鉤兒進來拜見姑奶奶。”
齊粟娘微笑點頭,“請月鉤兒姑娘進來罷。”
聽得一陣悉悉索索地長裙拖地之聲響起,桂姐兒引著月鉤兒走了進來,齊粟娘坐在上頭細看,只見她上了頭,戴著金銀絲的狄髻,雲鬢上插著石番青填地金壽字頭簪子,又簪著許多金花翠鈿,耳上紫金耳墜,愈現出白嫩嫩地臉,紅馥馥的唇,比身邊的桂姐兒更俏上三分,雖是低頭,一雙鳳眼角兒上挑,直直地向她看來。
月鉤兒早聽說了縣臺夫人的諸般厲害,卻不放在心上。她只想著齊粟娘是嫁出去的姑娘,又是齊家養女,齊強雖是讓著,不過也是看在她嫁了個官家,看在縣大老爺的面上罷了。她自忖憑容貌身子已是拿住了齊強,平日對她千依百順。過幾日又要和齊強回京城。這位姑奶奶既不是主母,也不會長在跟前,便把桂姐兒地教訓當了耳邊風,不大把這位姑奶奶當回事兒。
齊粟娘見得月鉤兒這樣模樣
,心中咯噔一下,開始替齊強將來的家宅寧靜擔憂,今日拜地是大婦,自然少了些顧忌。但她不過是侍妾身份便敢如此張揚,一則必是齊強極寵,二則她的性子怕就是個要佔先掐尖地。她容色出眾,身邊既沒有大婦壓著,又沒得個和她爭勝鬥妍地人,這一二兩年免不了被齊強專寵。齊強雖未想讓她做正妻,難說能不能扶成偏房,這樣得意慣了,將來正妻進門,怕也是不懂服軟。
“奴婢給姑奶奶請安。”顯是因著桂姐兒教了不少,月鉤兒改了稱呼,一邊挑眼打量著齊粟娘,一邊先拜了三拜,見得半葉放下錦氈,跪下去磕了三磕,接過籽定遞上來地茶,順手一遞,“姑奶奶喝茶。”
齊粟娘回過神來,笑著去接,也不知是月鉤兒沒有拿穩,還是齊粟娘失了手,只聽得咣啷一聲,熱茶翻了開來,濺了齊粟娘一裙子,燙得她輕呼一聲,立時站了起來。
滿屋子的人都驚了一跳,月鉤兒一時傻住,齊強頓時跳起,幾步衝上進去,一把抓住齊粟孃的手,“妹子,燙著沒?!”眼見得手上燙得通紅一片,齊強立時變了臉色,轉頭吼道:“下去,不用你端茶了!桂姐兒,叫你娘過來,把她抬回去!”
月鉤兒嚇得直哭,蓮香三步並作兩步趕了上來,看了手上的樣子,已是起了泡,再看得妝花紅緞裙子已是滲透,也不知燙沒燙著,轉頭急道:“蕊兒,趕緊去取燙傷藥。”
蕊兒、梗枝等都是驚得不行,蕊兒轉身就奔了出去,齊粟娘見得齊強還要罵,一把將他扯住,笑道:“是我失了手,不關她的事,你小聲些。”轉頭桂姐兒道:“桂姐兒去替我打盆涼水來,沖沖就好。”桂姐兒聽得要將她妹子抬回去,正急得冒汗,這會兒齊粟娘調她走開,知曉是不打算發作,頓時喜從天降,連連應是,轉身急急去了。
齊粟娘按住齊強不讓他說話,對跪著哭的月鉤兒道:“別哭了,你爺只是說氣話呢,換一盞茶就是了,小心些罷。”又推齊強,要他坐回去,“我看中意她了,你不要,我要。”
待得桂姐兒端了涼水,蕊兒取了傷藥,蓮香扶著她到後頭解裙子看了,裡頭也燙了幾點紅的。
“好在站得快,沒著落身上,若是夏日衣薄的時日,皮肉可得受罪。”齊強聽得蕊兒這般說,臉色鐵青,狠狠瞪了月鉤兒一眼,也不管她跪在那裡哭,只轉頭和蕊兒問話。
不一會兒,齊粟娘上了藥,換了裙子出來,齊強幾步迎上前一看,兩隻手上都纏了幾圈白布,頓時又惱了,“這樣子還接什麼茶,原是想抬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