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不正席,能與主人同桌,已經是天大的恩寵了。
江南妖姬瞥了綠衣女郎一眼,眼神微變,湧起戒備的神色。
怡平表面上似乎是個老實人,對四周的人和物視而不見,神色泰然自若,完全是個樂天知命與世無爭的人。
綠衣女郎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怡平。
公孫雲長這一桌的酒菜先送到,大概比怡平早到片刻。
店夥斟完酒離開後,高嫣蘭注視著綠衣女郎的側面形像,低聲說:“雲長,這個妖豔的綠衣女人,你看像不像白天攔截我們,用蝕骨毒香擒走韋小弟的人?你與她照過面,能認出她麼?”
公孫雲長認真地打量綠衣女郎片刻,大搖其頭說:“不像。最大的差異,是那個女人面板白皙,持劍的手白中帶青。哦!你說那女人用的是蝕骨毒香,是真的呢,抑或是猜測之辭?”
高嫣蘭並未看清白天襲擊的綠衣女人,她的意志力已完全貫注在兩個妖道身上。
略一遲疑,說:“肌膚確是不像,但側面的五官輪廓確也有幾分相似。我在撤走時曾經嗅入一些毒香,奔出百步外,那手腳痠軟的感覺方行消失。加上曾聽到小弟叫出毒香二字,方記起很像傳聞中的蝕骨毒香,彭澤妖婆王珠的霸道毒物,據說玩毒宗師毒僧百了,也配不出蝕骨毒香的解藥。”
公孫雲長淡淡一笑,哦了一聲說:“原來你只是猜測而已。彭澤妖婆多年已不在江湖走動,也沒聽說她有傳人,恐怕蝕骨毒香的秘方,早已隨老妖婆進了墳墓啦!”
怡平的鄰座,是兩男一女,江湖人打份。女的已三十出頭,眉清目秀,平凡中另有一股不平凡的氣質流露。自江南妖姬出現始,女的目光一直就注視著她。
酒菜送上來了,江南妖姬搶過酒壺,揮手攆走店夥,先替怡平斟酒,一面斟一面說:“在兄,你好自私,一個人喝,不像話吧?小妹妹吃飯請自便,我可是有名的酒將呢:“
鄰桌的江湖女人雙目一亮,突然轉臉欣然叫,“哎呀!你真是沙逢春,五年前你就是酒將。”江南妖姬這才留心打量這位江湖女人,黛眉深鎖。
“不認識沈大姐了!”對方加上一句。
江南妖姬放下酒壺,恍然含笑揮手示意,說:“哦!原來是沈大姐沈妙珍。你真眼尖,記性驚人,五年前一席之緣,你居然記得我,幸會幸會,近來好嗎?”
沈妙珍離座站起,向同伴笑說:“我替兩位引見江南妖姬沙逢春沙姑娘。兩位千萬不要被她的綽號所惑,胡思亂想會遭殃的。”。
兩個江湖人是兄弟倆,廖成廖威,是湖廣地區,專替人保暗鏢小有名氣的武師。四海之內皆兄弟。江南妖姬少不了也替怡平純純引見,但並未將純純的家世說出。
下一步便是兩桌拼為一桌,人多了一倍。人多人強。狗多咬死狼,人一多。想討野火的人不無顧忌。
純純今晚的心情開朗了些,頗饒興趣地觀察這些不拘小節,談吐粗豪的江湖兒女。
二個文人談書,二個屠夫談豬,幾個江湖人湊在一起,自然而然地談起了江湖事。
江南妖姬敬過了三巡酒,目標指向沈妙珍:“沈大姐,早些年聽說你與江湖三秀士之一,名氣愈來愈大的雙絕秀士周凱過從甚密,怎麼好久沒聽到有關你們的訊息了?你這曾經紅極一時的絳仙沈妙珍,居然換了衣裙的顏色易紅為青,似乎不怎麼得意呢?”
維仙沈妙珍嘆息一聲,臉沉下來了,黯然說:“我們已經二三年沒通音訊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說起來真沒意思。”
“你們到底怎麼啦?”江南妖姬追問:“要是你不便說,也不便勉強。”
“有什麼不便說的?”綠仙沈妙珍苦笑:“首先,是我自作多情死纏他,他只願逢場作戲。然後,是慧劍斬情絲,好來好去,一聲珍重各自東西,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從此蕭郎是路人了。”
絳仙的話,說得又直率又大膽,毫不臉紅,似乎說的不是她自己的事。
這可把純純聽得粉頰發赤,不勝驚訝,這些有關男女私情的事,當著男人面前怎能說得出口?
“哦!沈大姐,你年紀不小了吧?”江南妖姬滿懷關切:“你們是怎麼鬧翻的?聽說雙絕秀士很不錯嘛,人才武功皆是第一流的,在江湖頗獲佳評,為人很不錯。”
“有這麼好?我以前認為他比你所說的更好。”絳仙臉上掠過一道冷冷的寒流:“你沒與他交往過,當然認為他很不錯嗎?”
“我還沒見過他呢!”江南妖姬笑笑:“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