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人找上我,對我說:“幹這 個。”你會說:“不,我有更好的想法。”他又說:“我不在乎你有什麼
加爾文大學的學生記者保羅?施拉德(右)激情的學生:反越戰遊行中的施拉德
更好的想法。”然後,你就被炒了。所以我認識到,不管我幹什麼工
作,都必須是自由職業,必須要想辦法戰勝制度,自己當自己的老闆。做生意,如果你能有屬於自己的好產品,你就能自己當老闆,
做藝術,也是一樣。
於是我去哥倫比亞大學上了這些課程,課後,我會和同學出
去喝酒,直至凌晨三四點。某天晚上,我正坐在那裡談論寶琳?凱爾(PaulineKael)的新書《我在電影中失去了它》(ILostitattheMovies),我說我很喜歡這書,這時有人插話:“那好,我們這就去見寶琳。”原來這傢伙名叫保羅?沃肖,是影評人羅伯特?沃肖(RobertWarshow)的兒子。寶琳以前喜歡過他父親,現在他父親已經去世,寶琳一直很照顧他。於是我們去了她在西區的家,找她聊天。當時我看過的電影的數目不算很多,但想法卻多得很,而且我當時一定還有著要去教會當牧師的想法。我去那兒的第一個晚上,我們聊了一整夜,真正的爭論———我喜歡的電影她不喜歡,反之亦然———最後我睡在了她家的沙發上。第二天早上我離開時,
她對我說:“你並不想當牧師———你想當的是影評人。”
那年暑假我去了她家好幾次,回大急流城的時候,她對我說,
我應該立即離開加爾文大學,轉投加州大學,她在那兒有個朋友,科林?楊(ColinYoung)———科林現在已經在英國國家電影學院供職了———她覺得科林能幫我。不過,這時候我在加爾文大學也只剩下一年了,而且當時我還放不下校報,所以我還是回去了。不過,接下來的一年裡,我一直和她保持聯絡,寫的文章也都會寄給
她看。
其中有篇就談到了她,現在想來真是有點懊惱,因為那裡面
寫的真是錯得離譜,但放在當初,我確實那麼認為。文章在比賽中獲獎,還被油印成冊。文章的標題叫做“馬修?阿諾德在洛杉磯”。我想我當初寫這個,是因為我在大學裡最喜歡的課程就是維多利亞時期的英國文學。我的畢業論文寫的就是“後《忽必烈汗》時期”
的柯勒律治,談的是他的訓誡。我喜歡約翰?亨利?紐曼和沃爾特?
以及整個他們的圈子。我喜歡馬修?阿諾德的那些東西,也喜歡寶琳當時寫的東西,我想,在這兩者之間,我應
該找出某種方式來加以比較。當然,事實上,它們完全不同。
在加爾文大學的最後那個春天,我給寶琳寫信:“你是對的———我現在想去加大了。”儘管我沒有受過專業訓練,而且加州大學從理論上來說很難進,科林?楊還是在寶琳的推薦下收了我。於是,1968年的秋天,我來到加州,進了加州大學電影學院。註釋:'1'路易斯?布努艾爾的《維莉蒂安娜》(1961),西爾維婭?皮納爾(SylviaPinal)扮演理想主義的年輕修女,她慈善的做法遭遇了殘酷的忘恩負義。加爾文大學並非唯一對該片表示意見的(特別是它的結尾,是對最後的晚餐的不敬戲謔),影片在導演的故鄉西班牙剛一上映就被禁了。'2'卡爾?德萊葉的《諾言》(1954),阿蘭?雷乃的《去年在馬里昂巴德》(1961),路易斯?布
努艾爾的《納扎林》(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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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人第一節(1)
SchraderonSchrader
凱:到加州大學沒多久,你就成了職業影評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保:嗯,這事挺有諷刺意味的。當時我在外賣店兼職,送快餐,收入大概是一星期20美元。加大的一位教授,他也是寶琳的朋友,告訴我說,《洛杉磯自由媒體》()在招專攻主流電影的影評人———他們每週有兩位影評人寫東西,一位專攻地下電影,一位專攻進影線放的那些主流片。於是我寫了篇關於《面孔》(Faces)'1'的長文交了過去,他們看後很喜歡,要下了我,給的報酬也是每星期20美元!我心想,這可太好了!我能看###,看完能寫影評,而且掙的錢和我送外賣的一樣多。沒什麼能比這更好
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