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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但是,已經沒有了規範的薩姆?佩金帕卻來到了他最喜愛的那片土地上———墨西哥,重建和理解他自己的暴力。過去幾年裡,他停停歇歇地在墨西哥生活了一段時間(作為逃離好萊塢磨難的難民),學習起墨西哥的習俗和歷史。“墨西哥是最偉大的地方,”佩金帕說,“你得去那兒,只要坐定歇著就行。

你必須去那兒把自己給理順了。”

佩金帕將《野戰群》看成是一部墨西哥電影。“這就是殺手去墨西哥時所發生的事。那是我對理查德?布魯克斯(Richard

Brooks)和《職業大盜》(TheProfessionals)的評註。”布魯克斯那部1966年的墨西哥冒險片對墨西哥的態度如同去那兒的美國人的態度一樣膚淺。約翰?休斯頓1948年的《碧血金沙》(TreasureofSierraMadre)相比之下更受佩金帕的青睞。“《碧血金沙》是我最喜歡的影片之一。事實上,《野戰群》有點像是早期的休斯頓作品。看過《碧血金沙》之後,我就始終在一路追逐休斯頓的腳印。”給佩金帕留下深刻印象的其實也並非休斯頓的注重道德說教的故事,而是他對墨西哥環境富有表現力的運用。(已故的詹姆斯?阿吉'JamesAgee'如此評論《碧血金沙》:“我懷疑我們再也沒法看到比這更好的墨西哥和墨西哥人的寫照了。”)墨西哥為《碧血金沙》帶

來了深度,一種佩金帕也想在《野戰群》中追尋的深度。

但是,休斯頓對於墨西哥人性格的描述卻是落入俗套多過鋒

利敏銳———不幸的是,佩金帕也犯了同樣的錯誤。片中的墨西哥人落入了預先存在著的那些框框之中:擁護聯邦軍的、農村的、尚武的。和休斯頓片中的墨西哥匪幫一樣,佩金帕片中的墨西哥人也都說著一口磕磕碰碰的英語,口臭得厲害,有種充滿魅力的幽默感。《碧血金沙》裡阿方索?貝多亞(AlfonsoBedoya)飾演的“金帽子”(“徽章?我們不需要發臭的徽章。”)是《野戰群》里豪爾赫?魯賽克(JorgeRussek)飾演的薩莫拉少尉的原型(“我想祝賀你們的英勇壯舉。”)。佩金帕想表現(各式各樣的)墨西哥人相比美國人,瘋狂程度一點都不遜於後者,但事實上,相比“狂野幫”,墨西哥人看似只是殖民的物件(只有少數人例外,例如“天使”的女孩特蕾

莎和老烏萊烏塔)。

薩姆佩金帕去墨西哥(8)

但對影片來說,表達墨西哥人的個人精神上只是次要的,最

關注的還是他們國家的氣氛。佩金帕的這部電影說的不是墨西哥人,而是來到了墨西哥的殘忍的美國人。佩金帕刻畫的墨西哥比休斯頓的有力得多,它更像是路易斯?布努艾爾(LuisBunuel)作品

中的那個墨西哥。雖然佩金帕的作品並沒像《被遺忘的人們》(Losvidados)、《上天堂》(SubdidaalCielo)、《犯罪生涯》(EnsayodeunCrimen)和《納扎林》(Nazarin)那樣,成功地描繪出墨西哥人的個體精神,但它卻成功地捕捉住了布努艾爾影片中的墨西哥那種非理性的野蠻氛圍。這樣的比較,會讓佩金帕感到高興。“我喜歡《被遺忘的人們》,”他說,“我很瞭解那片疆域。我在那兒生活過。我希望某天我還能拍攝《桑切斯的孩子們》(ChildrenofSanchez,奧斯卡?劉易斯1959年發表的小說,1979年,哈爾?巴特萊特將它搬上了銀幕。———譯註)。《野戰群》只是一個開始。”《野戰群》開場鏡頭中那被折磨的蠍子幾乎與布努艾爾1930年的《黃金時代》(L’Aged’Or)的開場鏡頭一模一樣,儘管他說他之前從沒看過這部電影(《野戰群》裡螞蟻大戰蠍子的創意最初來自扮演瑪帕切的艾米利奧?費爾南德茲'EmilioFernandez')。佩金帕的墨西哥和布努艾爾的一樣,是一個暴力不僅貌似有理,而且躲都根本躲不開

的地方。

佩金帕最近被人問到,他記憶中哪部電影是最好的。一開始

他回答道:“《突圍》(BreakingPoint)、《羅生門》、《俠骨柔情》(MyDarlingClementine)、《撲克王》(AceintheHole)。”但隨後他忽然補充道:“如果你真想弄明白《野戰群》的話,你應該讀一下卡米洛?何塞?塞拉(CamiloJoséCela)寫的《杜阿爾特家族》(LaFamiliadeP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