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找我,叫你罵回去了?”
“……怎麼罵了,沒罵,我就是問他叫什麼名字哪個科室的,讓他跟他們主任都不要來上班了,回家待業去!”
蔣良笑眯眯看他任性敲桌子的模樣,沒接著話,瞧這性子,再大十歲,他都還是個孩子。
蔣良笑眯眯看他任性敲桌子的模樣,沒接著話,瞧這性子,再大十歲,他都還是個孩子。有幾次在醫院裡,“寶寶”兩字自己一時順口出去了,他不但不覺得失態,反倒挺自然的回頭應一聲 “啊?”,弄得佟西言他們幾個行政幹部一個個只好抬頭看天裝沒聽見。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問:“佟西言什麼時候到手術室的?”
“……電話七點打,他已經在臺上了,可能六點來鍾吧。”
“你就沒問一句他吃沒吃?”
梁悅愣住了,做了個鬼臉,說:“沒想起來問。也不要緊吧,他又不是第一天做外科醫生,我也不是沒給他俸祿。”
“換一個人,你未必就會這麼省心。”
“孫副還不是給你賣了一輩子命。”
蔣良想說,小東西,你哪裡知道當年我收買孫副跟刑墨雷,花了多少心思。先不說年輕時是如何有恩於這兩人,就說十幾年前刑墨雷的那場劫難,救他花的錢,都足夠再引進一個腫瘤科主任了!不要他還錢,就是要他還不起這份人情。可佟西言呢,平日行事謹慎,為人正直坦蕩,家世清白本人又沒有一點惡習,純淨得跟高山澗水一樣,你想授他人情都無從下手,這樣的人就只能是在相處中對他好,細水長流,一點一滴攢情份。
可偏偏,梁悅的性格哪裡會想到主動對人好。
蔣良把手機遞了過去:“打個電話過去,如果他們還沒吃,你出去請,就現在。”
梁悅說:“沒這必要吧?”
“那我來。”蔣良自顧自撥號,剛摁了一半就被奪走了。
梁悅一臉無奈,還是打了這個電話。
佟西言跟著刑墨雷把車緩緩駛離醫院,是想找個地方吃飯,手機響了,是梁悅。
他很快接起:“院長?”
梁悅在蔣良的注視下不緊不慢問:“下了嗎?”
“剛下。”
“剛才看你忙,沒敢問,晚飯你吃了嗎?”
佟西言說:“現在去吃呢。”
“太辛苦兩位了,那讓我請吧,一會兒‘醉美’碰頭。”
佟西言驚訝,連忙說:“不用不用,太晚了影響你休息。我們隨便吃一點就行了。”
梁悅拿著電話不做聲,他實在是不想這個點兒再出去,宵夜吃完他想睡了。可那老傢伙盯著呢,不按他說的做可不行。腦子一打轉,乾脆說:“這樣吧,今天你們也累了,明天晚飯我來請,‘豪門’好了,有事耽誤嗎?”
“事兒是沒有,可……”
“那就這麼說定了,少駒要是有空,帶早早一塊兒過來吧。我掛了啊。”
佟西言那句“你不用這麼客氣”愣是沒機會說出來,拿著電話雖有些疑惑,可還是欣慰的微笑了,這幾年梁悅真是穩重成熟不少,到底是三十而立,還以為他一輩子長不大了呢。
梁悅掛了電話,在家長面前一輩子長不大的小孩子脾氣才開始發作,手機扔在桌上發出冷硬的敲擊聲,他半個身體都壓到桌上了,問對面穩如泰山的男人:“我是不是很聽話?爸爸?”
梁宰平目光沉沉,微笑帶起眼角幾道很深的魚尾紋。他會一直寵著他:“好乖,獎一朵小紅花。”語畢,扣著他小巧圓潤的下巴,給了一個無比純潔的晚安吻。
吃完宵夜,回到龍澤園已經快近零點,佟西言的車先進車庫,等刑墨雷熄了引擎來敲他的車窗,他還傻乎乎坐在駕駛座揉肚皮。
“疼啊?”刑墨雷以為他胃炎發作了,眉頭又皺了起來。
佟西言懶洋洋笑,說:“不是疼,是撐,讓我歇會兒。”
刑墨雷覆手摸,上腹部圓鼓鼓的,還真挺實。他被逗得笑噴了。
佟西言連忙推開他的手:“別摁呀,滿出來了。”
刑墨雷繞過車頭坐進副駕駛座,說:“不摁,來,我摸摸。”
大手隔著衣服輕輕摩挲胃部,暖暖的溫度跟著傳染過來,佟西言把頭完全靠在椅背,滿足的嘆息,靜了一會兒,才說:“梁悅剛才來電話,說明晚晚飯他做東,去‘豪門’吃。”
“又想唱哪出?”
“說是今天辛苦咱們了,原本要請晚上宵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