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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下毒?”她停了腳步,蹙眉看著西潤,“你說下毒?”

西潤被盯得心悸,吶吶點頭。

前院裡,丫鬟僕人依次站著,皆是瑟瑟發抖。

新來的美人靠在廊柱後頭,帕子遮著眼,不忍去看。

板子一下接一下重重落在嬌弱的身軀上,發出一聲聲悶響。趴在長凳上的女子滿頭大汗,淚水糊了一臉,下唇已然被咬破,猩紅的血恣意在蒼白的唇上,越發顯得刺目。

完顏煦鐵青著臉負手立於廊下,冷眼瞧著長凳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拳頭一點點收攏,漸漸發白的指節隱隱發出“喀喇、喀喇”的聲響。

他抬手,示意行刑之人暫停,緩緩走出簷下陰影,西沉的日光照不亮他眉間陰霾,他微微俯下身子,以前所未有的平和態度問道:“本王再問你一次,是誰主使你下毒的,嗯?”

凌亂的髮絲被汗水黏溼在額頭,彌月艱難地睜開眼,幾次蠕動嘴唇都未說出完整的位元組,“奴……奴婢……”

“嗯?什麼?不急,慢慢說。”他話語輕柔,但眼中透出絲絲寒氣,森冷可怖。

她深深吸進一口氣,終於突出完整的句子,卻成了她的催命符,“奴婢不知道。”

他直起身子,雖面無表情,但言語中卻有冷冷笑意,“打,打到她想起來為止。”

行刑的僕役屈肘擦汗,已打了不下二十板,這嬌嬌若若的姑娘又怎能受得住,狠下心,提了板子又狠狠下去,竟已聽不到呼痛聲了。

“日頭偏西了,全不等著開飯,在院裡做什麼?”

遠遠傳來一句脆生生的輕呼,輕聲細語卻將所有人的視線通通收攏了過去,僕役亦是停了動作,痴痴向長廊望去,見那南方來的女主子踏著蓮步款款而來,見了院中場景竟仍是不緊不慢地走著,語笑嫣然。

當真是水一般的女子,漂亮得碰一下就要碎似的。

完顏煦原地不動,皺眉看著她一步步走近,見她明明看見最親近的奴婢被打得半死不活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更甚者,她竟在笑,唇角輕勾,便可讓天邊晚霞羞愧。

他額角抽痛,卻掩不住心中升騰的怒火。

莫寒早已摸透他的脾氣,這樣的人,死要面子,又吃軟不吃硬,當眾跟他對著幹,無異於火上澆油。對他陰沉的臉色視而不見,她彷彿見了什麼新奇事務,睜大了眼滿心好奇地問道:“這是做什麼呢?又來了什麼好東西麼?讓我也見識見識嘛。”

一片靜默,知道她性情的人不敢答,不知道的更是畏縮。

氣氛詭異,她卻渾然不覺,又眨眨眼,無辜地看向殺氣騰騰的完顏煦,學著何秋霜的模樣嬌滴滴怯生生地喚了聲:“相公。”

完顏煦被這素未謀面的一聲“相公”嚇得不輕,摸不準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頓時火氣去了一半,再說早已答應要信她,過後單獨問她也不遲。於是虛握拳頭置於唇邊輕咳一聲,朝她招招手,“教訓不聽話的奴才罷了。”

莫寒倒是異常的乖順,提著裙子小碎步跑過去,細碎的劉海遮住一垂首間深沉黯淡的目光,她不能讓人看出破綻,這一場角逐還未見到主角她又怎能自亂陣腳。

“不過就是個奴才,隨便收拾收拾就好,何必耽誤大夥吃飯的時間。”她甩甩帕子,心不在焉地說。

完顏煦的眉頭皺的更深,緊緊盯著莫寒輕蔑的神色,“有人在廚房看見她在你的羹湯中下毒。”他一揮手,岑管家將一白色陶罐遞上,開啟,裡頭藏的正是斷產藥,“就是這個。”

“誰看見的哇?”狀似好奇地取了幾粒在手心把玩,她頭也不抬地問。

“回殿下,是在伙房當差的丫頭惜福路過小廚房時看見的。”岑管家往角落一指,讓出一個瘦瘦小小的丫頭。

莫寒捏起一顆頑皮地在完顏煦面前晃了晃,末了又蹙眉說道:“惜福啊……”

“奴婢在!”

“我看這藥丸挺好看的啊,跟糖丸沒什麼區別嘛,你怎麼就知道它是毒藥呢?”說完嘟著嘴又在完顏煦跟前晃一圈,嘿嘿一笑,突然把藥丸往嘴裡一扔,竟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完顏煦大驚,伸手欲將她抓住,誰料平日裡那般憊懶的人,此時卻滑溜得像活魚一般,一轉眼到了惜福身側,裝模作樣地說道,“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你看,我吃了這藥丸也沒死啊,證明這……這……”

“你幹嘛抓我!”她崛起嘴,揚起下巴對他,一副嬌憨模樣。

“行了,把人放了!”完顏煦一邊抓住她,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