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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念七收好信,想了想方答道:“本是戶部左侍郎盧良瑞於皇上春行時獻上,乃蘇州富戶何至么女,但聖上只言‘甚好’二字便轉送燕京。”

“那盧良瑞是誰?官罷了麼?”那麼,原先並不是要送來此處的嘍?她神色一緊,總算抓住了些許重要的東西。

“姑娘聰慧。盧良瑞乃魏王女婿,前月因貪汙錢糧罷免流放。”

以襲遠的脾氣,不殺他已是萬幸。

他果真是容不得自己有任何話柄留人。

姐弟亂倫,確是震撼。

“能找到陸非然麼?”

“此人行蹤不定,怕是……但澄江閣在各處都有暗探,可從此處著手。”

“不必了,你尋了澄江閣的人,央他們去查查何秋霜此人,說是陸非然故交,姓莫。”黎明前夕總是最冷,不由得攏了攏衣袍,卻仍無絲毫睡意,“念七,你何必拒絕,那荷香酥只是荷香酥而已,沒添別的東西,我可不是……”她看向他,目光漸漸犀利,“我可不是那般毒辣的人。”

“再說,我若要取你性命又何需下毒。千里之外,自有反間計可用。”

“念七謹守本分。”他飛踏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餘她一人,對著忽明忽滅的燭火,獨候天明。

身後有人將厚實的披風罩在她身上,莫寒未曾回首,只是把手搭在那正在為她繫帶子的手上,輕拍幾下,低聲說:“辛苦你了。”

彌月繞到她身前將最後一根細帶紮好,“主子這是怎麼了?跟不認識奴婢似的,竟這般客氣。”

“彌月,我拋下你一人出走,你可曾怨過我?”

“只顧著擔心您的安慰,哪還有閒情去怨恨。”彌月蹲在莫寒面前,仰頭細細看她,不禁心疼道,“主子可是受了苦?又清減許多,明日奴婢吩咐廚房,得好好補補身子。”

“彌月。”她抓住彌月的手,真摯而懇切地說,“我發誓,再不會丟下你。”

“主子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奴婢伺候不好您,是奴婢的錯……”彌月已然哽咽,抹了抹眼角,還莫寒感激一笑。

“彌月,多謝你。”

黑雲壓城城欲摧……

事發

已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淺淺日光穿過大敞的窗戶投射在略微泛黃的紙張上,隨時光流轉漸漸西移,似乎一天天一年年都是如此飄過,水般純淨。

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撥,再翻過新的一頁。

“孫子曰: 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故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能使敵之必可勝。故曰:勝可知,而不可為。

不可勝者,守也;可勝者,攻也。守則不足,攻則有餘。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勝也。 ”

外院傳來一陣嘈雜聲響,她不禁皺眉,再翻過一頁,儘量讓自己靜下心來看書。

“見勝不過眾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戰勝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舉秋毫不為多力,見日月不為明目,聞雷霆不為聰耳。古之所謂善戰者,勝於易勝者也。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故其戰勝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勝,勝已敗者也。故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也。 ”

吵鬧聲越發大了,夾雜著女子斷斷續續的哭喊聲和求饒聲,莫寒耐不住,“啪“地一聲合上書,頭也不回地喚道:“彌月,去看看出什麼是了?吵吵鬧鬧的真不讓人安生。”

她等了許久,也沒聽見身後有任何動靜,不由得回頭,提高了音量,“彌月——彌月————”

在房中尋了一圈也未見彌月的身影,她有些擔心,方才只叫彌月去廚房取一碗蓮子羹,如今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她仍舊未歸,莫不是……

前方一聲悶響,門被猛地撞開,西潤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跪在莫寒跟前,擦著眼淚說道:“求主子救救彌月姐姐吧!主子若再不去,彌月姐姐就要被王爺給活活打死了!”

莫寒不禁一怔,隨即扶起西潤,抬腳便向外走去,邊走邊問:“出什麼事了,說清楚。”

西潤跟在後頭,頓時覺得安心許多,抹了把眼淚,哽咽道:“奴婢也不太清楚,今兒彌月姐姐說去取蓮子羹,多時未歸,奴婢怕主子找,就想去廚房瞧瞧,哪知剛到廚房門口就見彌月姐姐被府裡的侍衛駕著往外拖,王爺問到底是誰主使彌月姐姐給主子下毒的,彌月不說,王爺便吩咐侍衛往死裡打,主子,彌月姐姐絕不會害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