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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對底下的人吩咐,“彌月暫時關在柴房,那個叫惜福的丫頭,也一併關起來。置於你……”他轉過臉,神色陰鬱,“咱們進屋談。”

她看著彌月被人拖走,心下一陣抽痛,又見躲在角落裡的何秋霜,不禁想到“災星”二字,但眼下最要緊的,是面前好似隨時都會被點著的男人。

橘黃色的日光漸漸被抽走,花廳裡大門緊閉,陽光走遠,黑暗像藤蔓般在不知不覺中從牆角爬到足尖,席捲了整個房間。

還有一點點光亮留在他臉上,讓她清楚看到他臉上的陰霾。

暴風雨前的寧靜,她竟想笑,想知道以他的脾氣,可以忍到什麼時候。

莫寒抱膝坐在躺椅上,靜靜看完顏煦在門前來回踱步,饒有興致地數著他來回走了多少趟。

默數到二十一,沒有發現他再走回來,只聽見左邊五步遠的地方傳來一聲悶響,楠木書桌被砸得一震,大小不一的狼嚎紛紛墜落,嘩啦啦好大一陣響動。

雜亂的響聲中似乎穿雜著完顏煦磨牙的聲音,果然是恨到了極點。

“該死的,你早知道那罐子裡的是什麼,你指使彌月做的!我竟還跟傻瓜似的擔心你。這下好了,打傷了你最親近的婢女,又傷你心了?”

他氣極,轉身怒視,卻迎上她盈滿笑意的眼,不禁頓住。

莫寒點頭,下巴磕到膝蓋上,“分析得很對。”

“你!”他又是一拳砸在書桌上,被氣得找不到話表達,“所以你方才在外頭,是怕跟我硬碰硬反而害了彌月,所以裝出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你把本王當什麼了!”

“嗯,對了一半。”雙手交疊在膝上墊著下巴,她點頭如搗蒜。

“澹臺莫寒!”完顏煦一聲暴呵!

她連忙捂住耳朵,可憐巴巴地回他一句:“我在啊!”

他一時彷彿被噎住,有火發不出,只得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警告說:“本王在跟你說正事。”

“我有認真聽啊!”她一臉無辜。

“算了,算了。”他擺擺手,再一次覺得對付她是件比上場殺敵更艱難的事情,“我只問你一句,這罐子裡的,究竟是什麼藥?”

她咬著唇,睨著他緊繃的面部肌肉,終於有了猶豫。

“哐啷”一聲,番蓮紋雙耳三足蓋爐連座應聲而碎。

螭龍芭蕉紋花觚、纏枝蓮紋長頸瓶、銅胎畫琺琅桃蝠紋瓶、銅胎畫琺琅桃蝠紋瓶、青釉蓮瓣紋碗、青花海水紅龍紋高足杯、葵瓣洗、青花高足燭臺……雖說不上樣樣珍品,但好歹是些精緻物件,其中不乏稀罕之物,此刻全然砸碎在完顏煦手中,片片碎,件件毀。

“你說什麼?”他一步衝過來,抓住莫寒雙肩,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你有膽子再說一遍試試!”

她不再有笑容,剪水雙瞳一片澄靜,安靜地看著他,看著他被她簡簡單單幾個字激得發狂,看著他砸毀了花廳裡所有可以砸的東西,看著他此刻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她,看著他心中最後的祈願一點點熄滅。

蒼白的唇上下開闔,她說的,與先前的話,一般無二。

他隨手一推,莫寒竟要連同躺椅一齊滾落,好不容易穩住重心,卻聽得一旁的男人背靠著門,一陣狂亂的笑。

粗糙的大手擋住了他此刻的面容,莫寒望著這樣的完顏煦,將他的心痛,將他的絕望收入眼底,卻不知為何,痛得幾乎要窒息。

他問她:“你沒有心麼?”

他沙啞著嗓子問她:“澹臺莫寒,你沒有心麼?”

他眼圈微紅,他從未如此無力,從未如此痛苦。

他曾以為他可以等,等她看他,等她接受他,等她愛他。

總會有那麼一天的,長白上的雪也有融化的一天。

這樣的希望脆弱如新春桃瓣,此刻由她親手捏碎,零落成泥。

她還是五年前的那個女孩,冷靜,靈慧,很絕。

在他心上狠狠劃上一刀,從此心尖有了缺口,想用你的笑來填補,卻選擇了錯誤的時間,錯誤的方式,錯誤的情感,還好,結局是對的。

這樣,所有的人都該滿意了。

他們可以得意地笑,你看,早說了你們不會有好結果。

“完顏煦……”她緊緊抱著膝蓋,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嘴唇不自主地動了動,不知是要叫住他,還是自然而然地就這樣說他的名字,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覺得,說出來,就有安心的感覺。

“夠了。還想再玩弄我麼?你覺得這樣很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