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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方社會、西方市場獲得成功,但是我發現所有人全都懂,全都明白,而且我的傳達是有效的。當你把自己的感受準確傳達的時候,他會跟著你在你的系統裡進行思考,而且和他的生活發生關係。

第一批西方評論是說這是中國的基斯洛夫斯基的翻版。然後在美國放映的時候說是希區柯克,在香港放映的時候說是王家衛。然後我說,幸虧這些導演都是我特別喜歡的,也就算了。第一批美國評論說,這是一箇中國導演拍攝的中國版的《暈眩》,希區柯克的。第二批的評論是完全細緻地作《蘇州河》的語言和《暈眩》語言的比較研究,這是特別有意思的。美國評論說音樂也是特別像的。我說會嗎?我跟德國作曲說,你不能害我吧。他絕對沒有想到,後來他從網上下了那個《暈眩》的音樂,比較後確實挺像的,這可怎麼辦?然後我去找來《暈眩》看,我認為從語言上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第二輪第三輪的評論就開始涉及語言的比較研究了。比如說新浪潮的影響,這個是很符合影片實際的,因為我特別喜歡新浪潮的電影。

陳偉文:據說後期製作的時間蠻長的,斷斷續續兩年。

婁燁:拍攝三十天,特別短,做完它花的時間特別長。中間斷了,沒錢了,素材擱在那兒,沒法剪。然後去幹別的,拍我的廣告。

陳偉文:這個是用16mm拍的。是你的“超級城市”裡的計劃之一?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婁燁 陳偉文:全世界的導演都在解決時間問題(8)

婁燁:“超級城市”做了五部,在《蘇州河》之前計劃就停了。

陳偉文:你自己得意的鏡頭是哪個呢?

婁燁:都很得意。包括卡拉OK女孩,我都覺得拍得挺舒服的,實際上那是一個攝影師視角,坐在一個真的包房裡面,然後就那麼拍。

陳偉文:那是一個非職業的演員?

婁燁:非職業的。一個原來在迪廳工作的女孩。感覺挺好。我說就是應該挑逗攝影機。這話我和周迅也說過。那攝影機不是機器,那是一個人的眼睛嘛。

陳偉文:這個電影裡的人物設定和《暈眩》人物設定很不一樣。《暈眩》裡面,那個人物病態的,等於是一個人把另外一個人活活逼死。

婁燁:有一個美國評論家說,希區柯克是建立在一個嚴密邏輯基礎上的,這是西方傳統。而《蘇州河》是建立在主觀感受上的,他認為這個主觀感受是東方的,神秘主義的,是建立在命運上的,不是建立在一個可以把握的邏輯上的。我覺得他說得有一定道理。其實到底是一個人兩個人不是特別重要的,重要的是影片很多關鍵點上的那種模糊性。

我說攝影機不撒謊,但它有時候在撤謊。這是一個基礎悖論。還是攝影機在場不在場的那些問題,有很多直覺的東西在裡頭。

陳偉文:你的幾部電影都是都市觸覺的,而且避免了一般電影表現上海所運用的建築什麼的影像。是否試圖歸納一下你對上海這個城市的感覺?

婁燁:髒亂差。(笑)比較主觀的一個上海。如果說你是完全客觀的,那麼你要依附現實來傳達,你可以把你的語言降低到零,因為現實已經傳達你要傳達的東西了。但是如果你不是依附在現實上的,你有主觀介入的,你的攝影機已經介入了,這種情況下它就要求你有作者自身的攝影機的態度。這是很重要的。影片故事好像在蘇州河上的,但實際上是依附在怎麼來面對蘇州河上面的。有些問題你必須很清楚。蘇州河對你來說是什麼,這是一個根本問題。我的觀點很顯然,我覺得它是髒的,但是又是很美的。

陳偉文:這是進入生活的一種方式。我要透過影像這種媒介的方式找到我和這個世界相通的東西。

婁燁:安東尼奧尼所有的片子都在說,生活是一團糟的,但生活可能是美好的。可能很多藝術作品都傳達這麼一個資訊,但怎麼來傳達這個資訊,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角度。這才會有不同的豐富多彩的電影。

陳偉文:《蘇州河》開始是以一個攝影師的紀錄風格進入,是一個紀實與虛構的關係,後面其實是有反差的,敘述者正在敘述一個故事。人們對結尾含義有不同的看法。

婁燁:結尾就是,情人走了,自個兒把自個兒喝醉了,然後相信蘇州河會變清的,相信愛情還會再來的。還是比較健康的。

陳偉文:這個片子很開心的,相比《紫蝴蝶》,《紫蝴蝶》很壓抑。沉甸甸的,秤砣一樣,最後加的那段閃回,等於你還要給這個秤砣打上一個封印。

婁燁:可能某些電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