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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室黃昏的陽光中,胸前兩個戒環的項鍊閃耀著光芒,顏詠青認出他就是上次買花遇見的男人。

看見站在門外的顏詠青,侯歇以為那是幻象。

顏詠青凝視著他,真真切切地凝視著他。侯歇的心猛然一抽,非常驚訝地愣在原地。隔了好一會兒,他確認眼前的她是真實的,訝異從眼底消失,他雙眼流露無法說出的深情。

他的眼神讓她感覺到似曾相識,顏詠青凝視他細長的眼睛,難以解釋心底莫名熟悉的感覺,似乎……曾經發生過。

但她卻同時知道不可能。

上一秒他們在靜謐的氛圍裡目光交纏,下一秒卻意外被剛衝下樓的女人給打斷。這個女人是吉賽兒,她衝回來,激動地從包包里拉出一兩件衣服,用力拋到空中,咆哮道:“這些衣服根本不是我的。我恨你!以後隨你去胡搞亂搞,我不在乎!”

對著侯歇以法文叫罵完之後,吉賽兒怒氣衝衝補上好幾句咒罵的髒話,然後頭也不回地衝下樓。

顏詠青的視線看向地上那兩件柔滑如絲的女性帖身衣物,抬眼尷尬地看著侯歇,直覺他一定是劈腿不小心被女友逮到,對方才會這樣暴跳如雷。她只是個前來取畫的局外人,沒想到會不湊巧置身在這般難堪的場面。

“抱歉,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顏詠青似笑非笑。

顏詠青以法文說著,侯歇去用中文回應她,“沒關係,那不重要。”他一點也不尷尬,反而帶著閒散和淡漠。

他的中文聽來沒有特殊的外國腔調,也不是中國人那種特別誇張的北京腔,她猜測問:“你是臺灣人?”

“算是。”正確的說法,侯歇擁有臺美雙國籍的身份。他現在心情很混亂,以手指耙梳著頭髮,想要裝作沒事。“要不要喝咖啡?”

“不用,你自己喝吧。我是來拿畫的,艾琳向你訂了一幅畫。”

“艾琳?”侯歇有些疑惑。向來客戶訂畫都是他的經紀人周書葳安排的,他不知道艾琳是誰。“你有帶訂單嗎?我去查一下。”

顏詠青在包包裡翻找,找到之後走進屋內遞給他。他看了一眼訂單的編號,記起是哪一幅畫之後,說:“我還沒有完全畫好,明天,明天應該可以。”

“那我明天再過來拿。”顏詠青朝他露出親切的微笑。“我也是來自臺灣,我叫顏詠青。”

‘我知道’他差點脫口說出來,適時改口,“我叫侯歇。”

然後,他一直盯著她看,顏詠青被他看得有些緊張起來。

“有什麼不對嗎?”顏詠青低頭看著自己。

她留著一頭烏黑髮亮的長卷發,手指戴著骷髏頭的大戒指,說話的時候舌頭隱約可見舌環,脖子上則是戴著聖母瑪利亞的瑪瑙墜飾,外表看起來像搖滾樂女歌手,和高中清麗的模樣大不一樣。

“什麼?”他回過神,一臉疑惑地問她。

見他一副剛睡醒不斷恍神的模樣,顏詠青沒再多說,退到門後準備離開,又回過頭客氣地詢問:“明天這個時間來拿畫不會打擾你吧?”

“不會打擾,就麻煩你再跑一趟。”侯歇說。

見顏詠青要離去,侯歇走到門邊,想目送她下樓。他們的距離很近,只剩下半步,剛才顏詠青就注意到他右手肘上有一道長約二十公分的傷痕,右側肋骨附近也有一道明顯開刀過的長傷痕。

顏詠青本來要離開,忍不住問:“你……受過很嚴重的傷嗎?”

“噢,這是出車禍留下的。”順著她的目光,侯歇底下頭注視胸口上的疤痕,主動解釋。

“感覺那車禍似乎很慘烈,不過幸虧你沒事。”顏詠青微笑著,黑白分明的眼眸無限溫暖,宛如陽光照耀著的流動的七月塞納河。

三年前,他把詠星集團的總公司從美國搬到臺灣曾倉促見過她一次,那時她大學剛畢業在時尚雜誌社工作,他們在臺北相遇,她是帶著足以使地獄結冰的恨意眼神看著他的。

久違了,她的微笑。

該感謝先進的整型科技嗎?如果是車禍前的關楠星,顏詠青絕對不可能對他露出溫暖的笑容。她的笑容讓他有說不出的悸動,卻也引起內心沉重的苦痛,以及無法言說的憂傷。

而他什麼都不能表示,還得偽裝鎮定。

當顏詠青踩著迴廊的階梯離開,侯歇孤寂地站在門邊,聽著她的腳步聲,彷彿還沉浸在剛才那朵微笑中,久久沒有移開腳步。

第2章(2)

驟雨突下。

在不可思議的時間,熱浪來襲的巴黎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