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兮的身份也不簡單。他們自認為自己隱藏得很神秘,其實皇上一早就知道,安侍郎乃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一直居心叵測,覬覦帝位,在朝中拉攏權臣,結黨營私。他讓安若兮假意心悅於我,安插進將軍府,除了處心積慮破壞將軍府與太子府的關係,還別有用心地探取京城軍機機密,做到有備無患。”
“既然你知道她們的用心,還要自己招惹禍端上身?”
“這其實也是皇上的意思。他龍體欠安,有意提前讓位,頤養天年,如今太子與三皇子在朝中勢力幾乎平分秋色,奪取兵權勢在必行。而大楚如今兵權盡歸我百里府,二人一旦不能收入囊中就必然會除之而後快。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娶了她們二人,縱然有許多麻煩,但是也總好過兩人暗中使出什麼陰損招數,陷害於我,再趁機奪取京中兵權。
這些皇上統籌全域性,全都心知肚明,所以才樂見其成,讓我一起娶了她們兩人,既可以暫時穩住太子與三皇子,又可以相互制約。只有兵權在握,才能保住大楚穩固,國泰民安,將來也不會造成皇權相爭,生靈塗炭。所以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皇上的賜婚,既是緩兵之計,也是權宜之計。”
諾雅片刻有些沉默,良久之後,方才輕蹙眉頭,嬌滴滴地問:“那你娶我進府做什麼?我又不是什麼居心叵測的奸細。”
“一時起意而已,”百里九如實道:“那日在琳琅閣見你為桔梗討回公道,沉穩,機智,重情重義,而又狠厲,心裡莫名地歡喜,覺得將你娶回將軍府,肯定能攪亂這池渾水,打破平衡,亂了兩方陣腳。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喜歡上你這個麻煩精而已。”
諾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百里九,楚楚可憐:“所以,你只是逢場作戲,從來就沒有相信過秦寵兒和安若兮是嗎?”
百里九堅定地點頭:“原先我還會虛與委蛇,與兩人周旋一二,如今怕你醋意大發,我都再也沒去過她們的院子,天天東躲西藏的,你還不領情,今日發這樣大的怒火。”
諾雅破涕為笑:“今天明明是因為安平的。”
百里九正色道:“這場綁架事件,疑點重重,我相信定然只是安平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而已。但是鎮遠侯夫婦並不知情,就憑藉安平自己的本事,在京城人生地疏的,哪裡能策劃出這樣周密的計劃?秦、安兩人其中必有一人難逃干係。我暫時不能打破兩人關係的平衡,唯恐一方狗急跳牆。所以人前不得不裝了糊塗,不敢讓你吐露出自己的懷疑,以免打草驚蛇。”
“只是為了栽贓給我,至於這樣大動干戈嗎?”諾雅有些瞠目結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百里九與楚卿塵的猜測倒是不謀而合。
“安平自作聰明,殊不知自己只是為她人做了嫁衣。這分明就是一箭雙鵰的計策,那人在綁架安平的時候,是故意留下了破綻,引起我們懷疑,左右你和安平,必然能夠除去一人。”
諾雅眨巴著眼睛,半晌方才理清頭緒,原來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樣深沉的心機,再聯想起這幾日安平往安若兮院子裡走動得密切,不禁脫口而出:“難不成是安若兮?”
百里九淺笑著搖頭:“你只猜對了一半。”
“一半?”諾雅有些疑惑,這時候才知道,自己面對的這隻狐狸老謀深算,有多奸詐。
百里九點點頭:“幕後之人是安若兮不假,但是出面的卻是她身邊的劉婆子,假意奉迎,受了安平的好處,給她死心塌地地出謀劃策。”
“這樣機密的謀劃,你怎麼知道?”
“她院子裡的丫頭們也不是吃乾飯的,元寶訓練出來的人都很機警。”
諾雅覺得自己對安若兮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若非百里九狡猾,察看出其中門道,有誰能夠想到,八竿子都打不著的旁觀者會是真正策劃這一切的人,果然不容小覷,也怪不得三皇子會唯獨挑選了她嫁給百里九。
“難不成就這樣忍氣吞聲地算了?”諾雅覺得很無辜,這黑鍋憑什麼自己背?
“假如我們揭發了安若兮,再加上鎮遠侯府參與進來,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安若兮一旦成為一枚棄子,三皇子定然會使出更加陰暗的手段來。你我在明,防不勝防,個人安危是小,一旦軍權旁落,鷸蚌相爭,殃及的乃是大楚百姓!諾雅,請你暫時委屈隱忍一二,留下安若兮,這筆賬早晚會清算。我也答應,一定會找出證據還你清白,將安平送出將軍府。”
“你說的,全都是真的嗎?包括......包括你說過的那些話?”釋然後的林諾雅一臉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