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都洗不去它的痕跡。
“那雲哥兒死了?”我問。
剛剛我在水潭邊聽到特穆爾的話,知道事情不好,也順著繩子爬了上來。我失血時,體重也就三十四斤,身體輕快,從繩索往上爬也是輕鬆的很。失血的感覺實在是太不美妙,不僅僅是血,連身體中的水分都被抽乾,就是一具放在太陽低下曬了很多年的人幹……
特穆爾搖頭:“不知道,死不死不關我事,不過應該死不了吧”。
我看著炸藥炸過後的一片焦土,死不了?簡直是放屁,別說是個人,換成是鐵球也給炸碎了。
……
特穆爾看著中原,說:“我以前當王爺的時候,想把中原人都遷到江南,讓中原長滿牧草,成為我蒙古人的牧場。後來元朝沒了,我這個王爺也當不成了,不過我卻吃了不死藥,這時候我又有了一個新的理想,那就是把喜馬拉雅山攔腰截斷,讓印度洋的溼潤海風吹到西藏高原,讓那裡變成江南水田”。
他眼神熾熱道:“剛才那八千斤炸藥只是小試牛刀,我真正想做的是把喜馬拉雅山炸了。哇呀呀,你能想象到世界屋脊崩塌的畫面嘛,真是太壯觀了。炸藥,真是沒的說,掌握了這種移山填海的熱武器,什麼王朝、皇族啊,都是臭狗屎”,他掐著腰大笑:“我要去把喜馬拉雅山炸了,我在喜馬拉雅山脈附近買了三萬噸炸藥,可惜沒核彈,不過炸幾座山還是可以的……”
特穆爾眼神熾熱的說著自己的理想。
他的理想很偉大,可惜沒有幾個人知道。我體會到他這種心情,明明做的這麼偉大,每個人誇讚那是不成的。如果我讚美他幾句,這老孫子估計歡喜的跳高。
“你有病!”我認真的說。
特穆爾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他嘴角冰冷,眉毛上挑,說:“你才有病……”
“你真的有病”。
“你才真的有病”。
“大佬,您歇著吧,沒事去炸啥喜馬拉雅”,我簡直無法理解他的心情,或許是活的時間長了,腦子有些不清楚,該把他的腦子挖出來用水洗乾淨。
第十五章 結尾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特穆爾的理想是炸掉喜馬拉雅山脈。這個理想確實有些神經病,不過想想他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神經要是正常那倒是奇怪啦。在這草原大漠,黃沙落日之時,特穆爾向我陳述他的理想。
他滿臉狂熱,黑黝黝的臉頰有一抹不健康的潮紅之色。
我心中暗想,他經歷了幾百年的風霜,如今一激動,想來身子也吃不消了,不過這老王八蛋就算死了也不關我事,估計藏族同胞還會拍手稱快,慶祝人間少了一大害蟲。
這時,我嘔吐起來,口中腥燥的馬血味道讓我有些吃不消。乾嘔了很長時間,卻嘔不出什麼,只是吐出一些胃中的酸水罷了。瞧著烏娜家的蒙古包就在數公里外,我就走了過去,想討口水喝。
我來到蒙古包時,烏娜正在唱蒙古歌。
我聽不懂蒙古語,不過音調中的滄桑是能聽的出來的,想來是這小傢伙因為奶奶去世而傷心。
我在烏娜家吃了晚飯,特穆爾也來了。
特穆爾拿出幾副牌,我們開始打牌。值得說明的是,烏娜這傢伙的經驗相當老道,我們鬥地主,這傢伙就沒輸過。我瞧著她小小的身體,已經懷疑這傢伙也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了。不會兒,羊圈裡的羊兒咩咩叫了起來,我和特穆爾知道有事情發生,急忙衝出蒙古包。
夕陽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緩緩走了過來。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很吃力。身上在滴答著鮮血,他的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蜿蜒的血腳印。
雲飛竟然沒被炸死,這傢伙的生命力那是沒的說。
特穆爾嘿嘿笑道:“嗨,雲哥兒,過來打牌了”,雲飛洗淨身上鮮血,他全身骨骼至少碎了一小半,不得不纏滿繃帶,像是個木乃伊一樣。之後他又穿上一身新的校服,模樣更是怪異。
校服控不愧是校服控,我懷疑他腦子有問題。
最後一位客人是龍人,它的蛇尾被炸掉了,兩隻黃金眼瞳冷視這特穆爾,簡直要把他生吃了。特穆爾哈哈大笑,抱著龍人,拍打著龍人的脊背,說:“我的弟弟,你這模樣真是比以前酷多了,瞧啊,充滿力量的身軀,漬漬,老哥為了迎接你,特地放了個大煙花”
龍人的名字叫做帖木兒。
我瞧了瞧帳篷裡的四個怪物,每一個像活人,我自己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姑且稱之為人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