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龍格維爾抬起頭來,內心一陣慌亂,但還是鎮定地將布樣放進衣袋,向德·封丹納小姐施禮致敬,同時迎上前去,瞟了她一眼,那目光可以洞徹肺腑。
“小姐,’龍格維爾回過身,對惶恐不安地跟在後邊的女工說,“我派人去結賬,這是本店的規矩。不過,先拿著這個,”他把一張一千法郎的票子交給青年女工,並湊到她耳邊說,“拿著,這件事咱們之間定下了……”說完,他又轉過身來,對愛米莉說:“小姐,萬望包涵,經營這種生意,身不由己,您不會見怪吧。”
“噯!先生,我看,這與我毫不相干。”德·封丹納小姐答道,眼睛盯著龍格維爾,擺出一副泰然自若、冷漠譏誚的神態,彷彿頭一次見到他。
“您這話當真嗎?”馬克西米連哽噎地問。
愛米莉以令人難以置信的無禮態度,掉頭走開。這短短的一問一答,說時聲音壓得很低,沒有傳到愛米莉的兩位嫂嫂耳中。三位貴婦買了披肩,重新登上馬車。愛米莉坐在前排,不由自主地朝這家可惱的店鋪最後瞥了一眼,看見馬克西米連站在裡邊,手臂叉在胸前,一副超然於這突如其來的不幸之上的神態。二人的視線相遇,彼此投去冷酷無情的眼色,都想狠狠地刺傷對方,刺傷自己所鍾愛的心。此刻,兩個人已相隔千萬裡,就像一個在中國,一個在格陵蘭。虛榮心不正像一股熱風,能把一切吹焦嗎?德·封丹納小姐心情矛盾重重,經歷著最激烈的鬥爭,她在採摘苦果。偏見與狹隘的意識,在一個人心中撒下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