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千寶閣劉膠東有些交往?東西兩市貨賣奴婢的,和他都相識。”
“和他是銀錢往來,利字更多。和你卻是當初日日練劍,又生死線上走了一回,這種身邊近侍的事情,自然交託給你不放心。怎麼,莫非你不答應?”
見杜士儀故作把臉一板,赤畢心頭一熱,那僅有的顧慮頓時無影無蹤:“杜郎君既然信得過我,我一定好好挑選最合適的人手!”
把事情交託給赤畢,杜士儀頓時極其放心。想起再次派去了廣東的吳九,又想想在崔宅後園侍弄那幾畝菜地,不太樂意跟出來的田陌,他不禁啞然失笑。然而,想想頭一桶金第二桶金都和吳九那傢伙脫不開干係,而田陌伴隨他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光,他須臾便打定了主意。
等人這一回過年從王屋山回來,卻是該重重賞人的時候了!
今日杜氏這一場大宴,卻是設在京兆杜氏的大祠堂。這十幾年來,族中就沒出過一個進士,儘管杜氏豪族世家,從門蔭,或者明經等常科,抑或乾脆走制舉,不斷有人順順當當邁入仕途,但沒有一個進士,終究說出去便彷彿偌大的杜氏再沒一個才俊之士似的,就連杜思溫精神矍鑠地走進祠堂的時候,也忍不住長嘆了一聲道:“這三十年來,我京兆杜氏,終於出了一個能在京兆府試奪下解頭的子弟了!”
他這赫赫有名的朱坡京兆公起了個頭,縱使今日來的杜氏族人中,有些心裡酸溜溜的,但不少有見識的卻是興高采烈。進士科及第並不代表就能仕至高位,然而有杜氏門第之助,出人頭地的可能比那些寒素出身計程車子大多了。尤其是幾個和杜思溫一般年紀的老者,想到自從初唐杜如晦之後,杜氏竟再未出過宰相,一時多數心頭髮熱。其中一個和杜士儀論血緣更親近一些的乾瘦老者便是握著杜思溫的手,慚愧得難以自已。
“此次若不是京兆公援手,杜氏難得這麼一個才俊之士便要摺進去了!京兆公看人的眼光,真是我等不能及!”
這一句我等激起了不少老一輩人的共鳴,卻也讓杜若等幾個今歲應試的年輕一輩面露不忿。尤其是杜若今科京兆府解送連邊都沒摸到,比掛在榜末的柳惜明都不如,此刻登時冷笑道:“有什麼了不得的,還不是因為京兆公豁出老臉去幫他!”
而另一個勉強入瞭解送的杜氏子弟今年也未入等第,這會兒忍不住輕聲嘟囔道:“不但京兆公,便是崔氏也傾力相助。要說杜六郎,要說姻親,你家才是崔氏的正經姻親才是,怎人家舍了你偏偏去幫他?”
這話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杜若的臉立刻就黑了,竟是一言不發轉身離得這些人遠遠的。然而他人固然走了,後頭那幾個都去應了今年京兆府試的杜氏子弟不敢隨意再說杜士儀的不是,逮著這機會,一時你一句我一句都譏刺起了杜若不知道做人,誰不好得罪偏偏把姻親崔家給開罪了。直到最終外頭傳來了一個聲音,他們方才意猶未盡地閉上了嘴。
“杜十九郎到了!”
杜士儀按照之前那帖子上寫明的時間提早了半個時辰抵達,可他帶著杜十三娘進門之際,瞧見各家長輩晚輩幾乎都已經到了,就連杜思溫都已經從朱坡趕到了這裡,他不禁連忙致歉不迭。然而,杜思溫不等他把話說完,便不由分說拉著他來到了祠堂那正堂面前的臺階上,旋即用力一跺柺杖。待到下頭漸漸安靜,他方才高聲說道:“今日杜氏上下襬宴為解元郎賀,我雖已經老朽,卻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右手被杜思溫死死拽著脫身不得,杜士儀不得不站在這等眾目睽睽的位置,聽著旁邊這位京兆杜氏最德高望重的長者說話。
“這幾日間,多有人說我偏心杜十九郎,若無我的助力,他這解頭也爭不得。這卻好笑,莫非從前這幾年的京兆府解試,我京兆杜氏就不曾有子弟應試,我就不曾提攜過人不成?”杜思溫這聲音洪亮,一時間院子裡滿滿當當的人,哪怕就連門外的旁支子弟也都聽得清清楚楚。站在杜士儀的位置,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看見,杜若的臉色刷的紅了,而其他參加今科京兆府試的那幾個人亦是不安地往後站了站,顯然也屬於被杜思溫這話掃著的人。
“既然年年都有人應試,甚至得了京兆府解送去應省試,結果卻名落孫山,如今卻來覺得今科我偏袒杜十九郎,豈不是笑話?今年的《京兆等第錄》已經正在印,到時候你們若是不服的,不妨品鑑品鑑,看看差距在哪兒?至於我那一夜親自上了京兆府廨,我不妨在這兒丟一句明明白白的話,倘若你們有真才實學,卻也碰到了別人卑劣暗算,結果被倒打一耙,別說京兆府廨,就是大明宮含元殿,我杜思溫也敢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