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是在拿性命勸告咱們家適可而止?”
探春緩緩點頭。
賈府在作死。只要是知道內情的清醒人,都會這樣判定。
賈敬一個修道的人,如果不是留在玄真觀,而是拿了度牒直接遍遊天下去,即便四姓覆滅,又與他何干?
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這一門兩府數百族人,所以在忠順王已經快要摸到他身邊時,以這荒誕一死,警告自己的兒孫:別作了,再作下去,只有這一個下場!
只是可惜,兩府上下,竟只有探春這一個明白人看到了這一層。
賈母老淚縱橫。
探春站了起來,在賈母身前盈盈跪倒:“老祖宗,敬伯父警示的,一點兒都不錯。咱們家再要是不肯抽身退步,那就只有合族覆滅一條路了。”
賈母沒顧得上扶她,痛聲道:“談何容易?四姓姻親休慼,早成一體;四王八公百年世交,哪裡就能說斷就斷?即便咱們肯,人家肯不肯放咱們出局?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咱們下定了決心出局,那宮裡你大姐姐呢?就憑咱們家放了這麼一個人在後宮,皇帝怎麼可能相信咱們?”
探春咬了咬唇。
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只怕是這個世界的人,最鄙夷的一條路了……
“祖母,如果加上大姐姐在內,咱們家真的能做到什麼都不要了,而且,真正地,從先太子義忠親王那一邊,轉投到當今聖上這一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