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房間,只要沒有她,就好。
梁琦不知道該如何紓解此時的窒息感。
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撥通了遠在非洲的那個號碼。
“有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要先聽哪個?”
“Gigi?”
“……”
“……壞訊息。”
“我差點把你家燒了。廚房毀了。”
“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那不算太壞。好訊息呢?”
“……”
“……”
“他終於,不要我了……”
翌日下午要上庭,向佐算準了時間起床,打給名品店訂西裝。
向佐知道這驕縱慣了的大小姐捱了自己訓,面子上一定掛不住,他想了一晚,終於尋求到解決之道:
試著在一起,可以,但不可以再為他付出這麼多。
算是對她,對自己的妥協了吧。向佐這麼想的時候,看見廚房光可鑑人的蒸餾板;倒映的自己,是笑著的。
他準備了早午餐,並不算豐盛。去敲她的門。
沒有人應。
房門沒鎖,他進去,“Gigi?”
沒人。
心裡是訝異的,可也沒太當回事,向佐走出臥室。
寬敞亮堂的全景式起居室躍入眼簾,門衛正在給傢俱罩百巾。
“許叔,這是做什麼?”
許叔笑道:“向先生你醒啦,Gigi旅行去了,說是要走很久,她囑咐我把房子空置出來。”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今早……兩個小時之前吧。”
向佐恍若聽到個笑話,十足地可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轉念一想,她大概真聽他的話,回美國去了——
可這麼想,他心裡沒有半點釋懷,半點也沒有。
梁琦在飛機上睡得渾渾噩噩,辛巴威,太陌生的地方。
她是一張黑金卡走遍世界的人,一時衝動就上了飛機,轉機轉得暈頭轉向後,才終於有了點自知之明。
一下飛機就打給林建嶽。
“我到了。”
“什麼?”林建嶽完全狀況外。
她這幾十小時一直渾渾噩噩,竟被他一句話問醒了。想到他錯愕地表情,她不再覺得心口堵。
“我在布法羅蘭奇機場,來接我。”
“什——麼???”
梁琦沒有料到,等到林建嶽已經是17小時後。
他從南非趕回辛巴威,風塵僕僕地打電話給她:“我到布法羅蘭奇機場了,你在哪?”
林建嶽在這裡,名義上負責厲氏捐助的國際紅十字會專案,工作實際上很清閒,唯一焦慮難安的一次,就是這個女人的突然降臨。
溜到南非看球賽,原本十分愜意,現在卻……
彼時梁琦早已找了個英語流利的當地人做地陪,四處遊覽去了。
聽他焦急萬分的嗓音,咯咯笑:“你傻呀,我怎麼可能在機場等你17個小時?”
梁琦以為他定要罵回來,都等著招架了——
那端半晌沒聲音。
“……是,我一輩子就傻了這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