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眉心關電腦。
沖澡的時候電話陡然鈴聲大作,向佐渾身溼漉,不情不願關了水,伸臂將玻璃外的掛式聽筒扯進來。
“梁琦的親屬嗎?
這裡是聖瑪麗醫院……”
向佐猛地一怔。
他一生中,心跳從沒那麼快過。他趕到醫院,並沒有見到梁琦。
“梁小姐在裡面錄口供。”
向佐根本沒聽清醫護說了什麼,徑自要往診室衝。
醫護趕緊來攔:“她只是燒傷了手背,沒有大礙!”
他神智一晃,這才清醒。一抬頭,就從玻璃視窗上看到自己的狼狽樣——頭髮猶自滴水,衣衫不整,神色焦急。
警員錄好口供出來,向佐從門縫中窺見她安好無損地坐在那兒,心下一鬆。
警員苦笑:“一場誤會而已。這位小姐為了煲湯,差點把人家公寓燒了。因為公寓戶主不在,所以懷疑她擅闖民居。”
房屋戶主也在,是個叫Jerry的年輕人,向佐在警員面前耐著性子聽完,開好支票,要賠給Jerry,他沒收。
到了梁琦面前,看到她慘白的臉,燒傷的胳膊,向佐再沒有好脾氣。
眼前這一幕令他心臟迅速糾緊,那種懊惱的、心疼的痛,無可消逆,向佐終於忍不住要發飆,“你就這麼有空?除了煲湯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
“我只是想學著做……”
他毫不留情打斷:“你的手是用來拿筆拿書的,不是用來切菜拿鍋做家庭主婦的!”
梁琦從沒被人這麼劈頭蓋臉教訓過,幾乎是從座位上跳起來:“我為了你也有錯了?!”
“錯!最錯的就是什麼事都是為了我!傷了你自己,有必要麼?”
他說的很對,梁琦無言以對。
心裡沒有你的人,不要妄想某天他會被你打動……悄然的一句話慢慢在她腦中迴響。
林建嶽,該死的,你不在,我還能向誰倒苦水?
現在心裡很苦,很苦……
恨,梁琦終究想到了這個字眼。
向佐的車子胡亂停在醫院外,此刻若不是凌晨,不知會收到多少罰單。
如此擔心一個人出事,以至於手足無措、腦子空白,他還是第一次,因此無法解釋胸口那一口鬱結到底是為了哪般。梁琦沉默地跟著他上了車。
“我送你回家。”
“不,回你家。”
向佐沒再多說,一小時後將梁琦送回她家。
梁琦隻身一人在外,梁父特地購下這處房產給她,大,而冷情。請的工人都被梁琦解僱了,只留下門衛。
她不需要工人,不是因為她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只是,她只需要他。
“留下來陪我。”車停了,梁琦不肯下車。
“……”
“就今晚。我以後再也不煩你了。”
向佐不是容易妥協的人,聽了心裡煩躁,思忖多時,“好。”
房子很大,光主屋就有四臥七衛,他住她隔壁,天空泛起魚肚白時,向佐依舊了無睏意。
落地窗外是個帶瀑布的無邊泳池,他端著咖啡看著,心裡什麼都沒有。
開門聲,還有,極輕的腳步聲……
向佐沒有回頭。
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
他拿杯託的手指陡然僵硬。
梁琦自後擁抱他。
向佐上身赤著,背脊毫無阻隔地感受她柔軟起伏的胸部。
她貼的很緊,雙手繞過來,柔若無骨,一雙柔荑貼在他腰上。
她輕蹭著他,手指撩撥,她的唇點在他肩胛處,一點一點地啄。這麼小小年紀,竟已經如此懂得挑起男人的**……
向佐不是不驚訝。
“不要讓你自己變得這麼廉價……”他的嗓音已有些發抖,死死按耐住,終究說出了這句話。
她一下子就慌了。
“我不甘心!”
梁琦手臂收緊,聲線也在抖,卻是帶著哭腔的顫抖。
他不喜歡她這樣。她該是年輕活力的,甚至沒心沒肺些都好,總好過她像現在這樣——
向佐掰開了她的手,將床上的薄毯扯過來覆住她的**。
她低著頭,用胳膊胡亂擦淚。向佐終究沒忍心:“你去睡一覺,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說。”
她不動。
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