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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去“竄門子”了,具體去哪也不知道。

胸腔子裡的那股熱氣一時間急速膨脹,穿破耳膜形成了耳鳴。

他真是被這個女人打敗了,當老鼠還當上了癮,為了躲他這隻貓是改了性子整天的在各宮裡遊蕩,一月來到驚嚇了所有的后妃,沒人明白她的“目的”。

好,真好。這半月除了在慈寧宮匆匆見過幾面,說過幾句“客道”話,她可是連眼睛都沒往自己身上瞄過。哼,這女人,不早點把她給定下來,還不知這老鼠洞要藏多久。好好的老虎不當偏要作鼠,什麼得性。

良黛瞅著皇上自個兒在慈仁宮正殿裡坐了半宿的思量著什麼,也不敢打擾。

日頭已過半西,玄燁起身出門,交代道:“你們主子回來就實回她,朕來過了,又走了,其他的——”

良黛收到皇上的盯視,雖然不明白這實話實說還有什麼好囑咐的,卻還是警惕地應答知“是”。

固倫淑慧長公主隨寧芳學彈吉他有不少日子了,這二人一對天真,一對懶散,雖隔著幾歲卻相見恨晚,每日裡拉拽哼唧到過得分外投機。

阿圖終於可以彈完一首完整的曲子了,正想轉頭得些掌聲,卻發現坐在邊上的人已不知神遊到哪裡去了。撫著這把暗紅漆刻著一朵黑蓮的吉他,阿圖也不經回想起了過去。

“阿烈也曾親手給我作過一把馬頭琴,當雄昂的馬頭不知是刻壞多少次才得的。”

寧芳隨著她的語調不自禁想象一位蒙古郡王為自己的愛人忙碌的背影。

“他——走了,你寂寞嗎?”

阿圖一派安祥,莞約一笑:“怎麼會不寂寞。只是……他從不曾離開我。想著他,快樂永遠比痛苦多……”深呼吸了一次,阿圖拍拍寧芳的肩,“這人那,知足便會長樂。你雖未得一心人,可皇上這麼個兒子對你好的可是沒話說。這麼把琴親自為你做,不年不節的,這份心意,還不能令人羨慕地掩蓋了你?”

寧芳機械地牽了牽嘴角。

感情常常是過重的負擔,沒有它時你會嚮往,而一旦擁有,能不能承受的起、承擔的住卻是當初不曾料到的。

前世因為身體原因,寧芳與父母的感情非常深厚,這既使她幸福又何常不是造成她交際不善、性格被動甚至萎縮的實因。

寧芳拒絕玄燁的理由可以千千萬,害怕失去與改變又何嘗不是她萎縮的直因。

小三是什麼樣的人?對她有多好?這已不需要什麼證明。可愛情遠不如“親情”這般安全與穩定。太皇太后會怎麼樣想想都令她恐懼,更不要說要她如何面對那些本是她媳婦卻可能成為她“姐妹”的后妃們。

不敢去想,便是寧芳處世的態度。

“怎麼?難道皇上對你還不夠好?看你如此這般牽強。”

瞅著吉他身步那朵黑蓮,寧芳搖了搖頭,卻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為了躲閃阿圖疑惑的目光,她伸手接過吉他:“這首曲子你也會彈了,我講你唱詞吧。”

娜木鐘獨自走在慈寧花園裡。自從康靖淑妃過世,她突然間寂寞了起來。雖然由博果爾去世起悲傷與寂寞便不曾少過,可眼見著陪著自己幾近多載卻沒多少深厚交集的巴特瑪去了,那種忽然被抽空的感覺卻越發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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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燕子啊哭泣泥娃娃,蜻蜓飛過夾樹桃神仙不見了……”

長公主所住的慈寧宮花園延壽堂是個獨立的院子。娜木鐘步行而近便聽著太后的聲音由其中傳出。這個太后,真不知說她什麼好,明明年紀不少了,卻越活越回去,聽聽她唱的什麼,好似比那些新進宮的妃子們還歲小。

“聚雖好、別雖悲,世事堪玩味,來日後會相予期,去去莫遲疑……”

娜木鐘不停回味著這句,在這個午後,不自覺坐在了延壽堂外隱蔽的石凳之上。

金秋時節,紫禁城的花樹還是依然的豔綠。透過垂低的樹柳,紛擾的世界似乎突然間淡去。那些年輕的歲月,似乎也突然間清淅,草原上賓士的歲小與遠處少年嘹亮的歌聲……直到自己的青春與人生掩滅在別人的故事裡。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不得不說,這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比自己,比布木布泰都來得簡單快樂。哎——

娜木鐘長長嘆了口氣。

不追求,是不是就能更幸福?

不自覺又想起巴特瑪離世間的耳語。

如果是真的,那——

聽了這首歌,娜木鐘一時間有些晃忽,輕鬆的晃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