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要搖動起來。
看似輕鬆隨意地評點囚室內發生的戰鬥,然而大師範眼眸裡的焦慮卻是掩之不住,他清楚每一次沉重的撞擊,都代表著怎樣的危險。
迸!迸!迸!
沉悶而令人心驚膽顫的撞擊聲,在囚室內不停響起,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結束的時候那兩個人還有沒有人能活著。
大師範確實是個瘋狂的人,卻不是嗜血的人,尤其在他看來,囚室內那兩個年輕人,不僅僅是關係到日後宇宙和平的重要人物,也是他的親人。
大師範低頭看著杯中不停盪漾的茶湯,久久沉默不語。
“老爺,總不能讓他們就這麼打下去吧?如果他們真的死了,您的大理想可沒辦法實現,而且……陛下肯定顧不得什麼血誓,會直得……派部隊來把院子平了。”
“怕什麼?”大師範那張美麗雍容至極的臉頰上閃過一絲恚意,似乎不想讓忠誠的管家看出自己的焦慮,將茶碗重重放在身邊,大聲說道:“我著急的是看不到裡面究竟在發生什麼!”
他激動地揮舞著手臂:“不敗的帝國公主對上驍勇的聯邦軍神接班人,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就是正在發生的歷史,而我……作為唯一的旁觀者,有良心的中年曆史學家,居然沒有辦法做第一手記錄,這是難以容忍的失敗!”
“許樂中校把所有監控裝置全部清除了,技術部門沒有想到,這個聯邦人居然在這方面如此了不起。”
“廢話,不要忘了他是納斯里的兒子,MXT的設計者。”大師範微垂眼簾,停頓片刻後說道:“再等會兒,如果裡面那兩個小瘋子沒有互毆而死,把單向通道開著,我要對他們說些話。”
白髮蒼蒼的管家畏懼而無奈地看了一眼白色院落四周安靜的街道,聽著遠處隱隱傳來的戰機轟鳴聲,裝甲車履帶碾壓聲,黯然說道:“我們能等,卻不知道外面的部隊和宮裡的陛下能不能等。”
“只要不能確定小詩的死活,皇帝不會發瘋。”瘋狂的大師範此刻冷靜的像一位偵探,說道:“權衡利弊是皇帝這種畸形生物最擅長做的事情。”
“可問題是房間裡那二位……看樣子根本不可能按照您的計劃發展一段相親相愛的故事,可真真算的上是打的捨生忘死,就這麼關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你懂什麼?”大師範微挑眉毛,嘲弄說道:“打是親,罵是愛,我族先祖當年據說靠這一招征服過不少強大的女人。”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距離許樂進入大師範府已經過去了兩天一夜,距離懷草詩進入大師範府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帝國方面終於確認了發生了什麼,整個天京星的上層都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他們不明白那座白色院落裡的大人物,為什麼要將帝國最可信賴與依靠的公主殿下囚禁起來,更想不明白他是怎樣做到的。
無數帝國精銳部隊緊急調動進入都城,沉默而肅殺地直撲貧民區,沉重巨大的工程機甲毫不客氣地將周邊數平方公里之內的建築全部掃平,百餘臺狼牙機甲和密密麻麻的裝甲戰車,就在那些破落民房的廢墟中緊張待命,將那座白色的院落重重包圍。
在沒有陛下的親自命令之前,沒有人敢進攻這座院落,帝國軍方只能焦慮地注視著那處,用精密的儀器監控著宅院裡的一切,他們不知道那個房間裡正在發生什麼,只知道那處不時傳來令人心驚膽寒的沉重撞擊聲,像鐘聲,聲聲催人慌。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四十五章 囚室論道德
百慕大信奉宗教的苦修者們最喜歡敲鐘這種調調兒,但即便再虔誠的苦修者也沒有足夠的毅力和體力將這項工作整整持續一個晝夜輪迴。白色大師範府囚室中的許樂和懷草詩,在沒有任何旁觀者的幽暗環境中,強悍地持續了一日一夜的戰鬥,也終於停了下來,那些令院落外帝國軍人們心驚膽寒的鐘聲就此告一段落,並且再未響起。
站在彼此陣營立場上的兩個人,不可能如那位瘋狂的大師範所言只一對話便能攜手並肩成為友人,更不可能成為伴侶,但必須承認,在戰鬥方面他們一直都有某種默契,無論是去年那場桑樹海中的大逃殺,還是今天的困室鬥,都是如此。
當時,被震動擊打得酥軟的牆壁外皮有一塊毫不引人注意地落了下來,在遍是殘礫的地面上發出一聲輕響,兇險肅然搏命中的兩個人幾乎同時放緩了手中的節奏,警惕地注視著對方身體每個微小的動作,緩慢地退回到兩邊的牆壁坐下。
這是默契,也是無可奈何。此時的許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