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轉過頭來,認真說道:“你和鄒鬱沒有什麼關係,對不對?”
邰之源沉默片刻後,笑了笑,說道:“確實……不過你對我說話能不能客氣一些?雖然這次我沒有幫到你什麼,李匹夫莫名其妙看中了你,但……我畢竟是想過要做些什麼。”
“你和夫人之間還好吧?”
“吵了一架,沒有什麼大問題。我沒有回莫愁後山,母子二人先暫時冷靜一下。”
邰之源說的風輕雲淡,輕描淡寫,許樂卻是感動無比,終究是沒好意思說出來與感謝有關的話。
笑意漸漸斂去,重獲自由之後要做什麼,聯邦軍方會給自己安排什麼任務,他可以不用考慮,但他一直深深記得某件事情,某個人。
“能幫我查個人嗎?”
“誰?”
“白玉蘭。”
片刻後,邰之源放下電話,看著他緩緩說道:“你的秘書就在首都。白水第七小組一名成員,今晚舉行結婚儀式。”
許樂沉默了片刻,走進了廚房,開始仔細地研磨一把三尖細稜刀。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十七章 婚禮現場故事
邰之源走到門口,看著許樂在水池旁邊磨刀,不由眉頭微皺了皺,冷聲說道:“準備親自給我做晚餐?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他明白許樂想做什麼,刻意說了這麼一句,想打消對方的念頭。許樂也清楚他明白,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低著頭,任由細細的水流在刀尖輕綻,輕聲說道:“晚上我有事,不陪你吃飯。”
“做事不要太幼稚,你這時候應該想一下李匹夫,帕布林總統,為什麼願意為你這樣一個傢伙出面,而不是想著去大鬧婚禮現場,替自己和施清海那個傢伙出氣。”邰之源皺著眉尖,極不贊同說道。
“我沒想過要鬧什麼,只是想當面問個明白,然後……該他還給我的東西,總要還給我。”許樂停頓了片刻後,認真地說道。
邰之源看著他側臉的堅毅線條,輕輕嘆了口氣,心想這個傢伙臭石頭的性格果然沒有改變,哪怕經歷了這麼多大事風波,在黑暗的監獄裡關了這麼久,竟是一點兒都沒有被磨圓,認定了什麼事情便要去做,哪裡像是一個剛剛獲得自由,理應歡欣讚歎後怕自持的人。
……
傍晚時分的首都特區,沐浴在西方的晚霞之中,柔和的春風與怒放的花樹,在街道兩展盡情招搖,力行大道盡頭,隱隱可以看到遠處市中心的高層建築與右側天域時不時滑過的飛行器。一家看上去並不顯眼的酒店外停滿了各式各樣的汽車,門口的三維射線彩圖不停地變幻著文字和圖形。
黑色汽車停在力行大道的對面,車窗玻璃搖了下來,隱隱能夠聽到婚禮現場的司儀說話與輕柔的樂曲。許樂眯著眼睛望著那邊,注意到酒店外面的車輛大部分是掛著各州特殊牌照的軍車,車上蒙著灰塵,想必是剛剛經歷了長途旅行才趕到了這裡。
酒店門口光線匯成的小型光幕上,除了那些變幻的影象與文字之外,有一排字一直沒有變過:恭祝寧和先生與包曉莉小姐新婚幸福,白頭偕老。
“寧和是白玉蘭的生死兄弟,他們都出自十七裝甲師,當年在百慕大的礦星上,不知道救了彼此多少條性命,所以寧和結婚,你那位秘書總是要到場的。也許他還不知道你已經出了獄,不然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回來。”
邰之源放下電話,向許樂轉述剛剛打聽到的訊息,身為邰家的太子爺,雖然這些天與莫愁後山那邊發生了極大的衝突,但要知道聯邦裡大部分人的檔案與過往,還是一件極容易的事兒。
“生死兄弟……”許樂聽到這四個字,想起去年自己和白玉蘭每週從首都往港都的火車之旅,想起研製MX機甲時兩個人的無間配合,想到舊月基地上的衝動,又想到S2環山四州和平基金會大樓外的悄無聲息,不禁有些心情低沉。
邰之源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酒店門口蒙著灰塵的軍車車牌,以他的身份地位,陪許樂來這個地方,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但想到許樂這個傢伙的性格,依然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白玉蘭是被軍事法庭開除出伍,才進的白水,但寧和不一樣,他一直在軍隊裡面混地很好。今天十七裝甲師應該也來了不少軍官,這些人和白玉蘭的關係也都很好……”
“還有第七小組那些人。白玉蘭不是現役,可上次第七小組出事後,他一個人把責任擔了起來,其他的人反而沒什麼事。這些人都唯白玉蘭馬首是瞻,想必都是願意為他賣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