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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噢,他的後背沒有行李,他的身上沒有鑰匙,沒有錢包,沒有銀行卡,他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枚勳章。他站在總統官邸的門口,來往的人們都不認識他,他不知道自己將要到哪裡去,因為他連坐地鐵的錢都沒有。

許樂抬頭看天,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是想辦法先聯絡邰之源還是鄒鬱。問題是難道自己還要走進官邸,去向總統先生借個電話?

便在這個時候,一輛沒有標誌的黑色汽車緩緩駛了過來,車窗上面貼著的通行證,讓官邸四周的安控人員沒有任何情緒反應。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邰之源那張微白瘦削的臉,他笑著說道:“迷路了?”

“嗯,有點兒。”許樂開心地笑了起來,拉開了車門。

邰之源卻擺了擺手,說道:“你開車。”

許樂微微一怔,上了熟悉的駕駛位,輕輕撫摩著觸覺完美的方向盤,看著車載電腦上微型雷達的顯示視窗,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那輛車。

“去哪兒?”今天邰之源穿著軍裝,靠著車窗問道。

“我想回家看看。”許樂啟動了汽車,同時將手伸了過去,“不過我想先打個電話。”

邰之源遞過電話,許樂撥通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停頓片刻後,對著電話說道:“鬱子,我出來了。”

望著窗外的邰之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乎被首都上空的熾烈陽光刺了下。

許樂沒有在乎他的反應,對著電話那邊的鄒鬱輕聲說道:“很抱歉,那個流氓還被關著,不過那邊答應我盡力,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放出來了。”

最後他很認真地說道:“謝謝。”

黑色的汽車穿行在二號高速公路上,伴隨著輕微的電機嘶鳴聲,天窗開啟,陽光與深春的暖風透了進來,灑在許樂和邰之源的上半身,斑斑點點,風動髮鬢。

“風吹多了,容易生病。”邰之源說道。

“你在部隊呆了這麼久,身體難道沒比以前強點?”

從邰之源的軍裝和稍有改變的氣質及面部膚色中,許樂早就猜到這一年多的時間,這傢伙藏在了哪裡。許樂從來沒有在意過邰之源的身份,被聯邦裡絕大多數人奉若玉石的太子爺,只是他的朋友,還是朋友關係中比較弱勢的那一個,因為這位太子爺的身體不怎麼好,以往曾經昏倒在他的懷中。

“居然這麼快就升了少校,要知道我搞了這麼多事兒,現在還只不過是個上尉。”

“我是在軍營裡打熬出來的。流風坡會所裡,中校的肩章都為你預備好了,結果你卻跑去了S2扮孤膽英雄。”

淡淡的嘲諷,從邰之源上唇那些茸茸的鬍鬚裡滲了出來。他比許樂的年齡小些,只是那抹孱弱的青澀感,早已經被青龍山的風煙吹拂的一乾二淨,剩下的只有平靜與自信。

許樂挑了挑眉頭,說道:“我從來不想扮英雄,誰知道麥德林居然是帝國間諜。我承認,我只是運氣太好的一個傢伙。”

他從上衣品袋裡掏出勳章扔了過去。

邰之源著看手中閃閃發光的紫辰勳章,嘆息著說道:“李匹夫當年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胸口也只掛了兩枚紫星。”

許樂笑了笑,沒有繼續討論自己的事情,開始詢問邰之源這一年多時間在軍營裡的生活,有沒見過血,可曾開過槍,反恐演習怎麼就拿了第一,除了白琪你可曾還有別的姑娘……

黑色汽車裡,愉悅的笑聲漸漸響起。在自由的風與陽光中穿行,一個年輕人忘卻了那些血火黑暗,一個年輕人忘卻了身份地位,就像很久以前在H1裡一樣,隔著通話器,講述著很好玩的事情。

……

在樓道拐角處,許樂摸出一把鑰匙,開啟了望都公寓的門。這是邰之源第一次來到這間公寓,他就像個主人一樣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認真地打量著房間的大小和佈置。

公寓的空氣流通系統一直運轉良好,雖然半年多沒有住人,依然沒有什麼灰塵和汙垢。許樂給邰之源倒了一杯茶,然後走到露臺前,看著那些重新生長起來的青藤枝葉,微微一笑。

“鬱子懷孕之後,就住在這裡?”邰之源放下茶杯,忽然開口問道。

“嗯,六月份的時候,鄒家才把她接了回去。”許樂沒有回頭,說道:“剛才我拿的那把鑰匙,就是為她準備的,她總喜歡忘記帶鑰匙出門。”

“鄒流火,我去看過,小傢伙長的不錯。”邰之源的聲音在此刻就像被水衝過的河床,有些粗糙,“你說過不是你的,那是施清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