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那些線條方硬的軍車說道:“大部分是一軍區的人,雖然他們現在回到了各自的部隊,成了部隊的王牌,但我想如果白玉蘭出了什麼事,他們拔槍的速度不會變慢一絲。”
許樂知道邰之源是在警告自己,在聯邦這個社會中,無論你再有多深的背景靠山,但如果碰著一群紅了眼的現役軍官,也只有倒黴的份兒,這也是為什麼當年鄒侑敢在臨海州命令警衛開槍,而七大家的二代子弟們卻反而要顯得謹慎很多,從古至今,槍桿子都有其獨特的威力與魔力。
“我只是想問他幾句什麼。”許樂再次解釋道。
邰之源心想那你把刀磨地那般恨做什麼?他輕聲說道:“青年軍官是很多人想要拉攏的物件,白玉蘭不是現役軍人,卻在這個圈子裡有足夠的影響力,當然,這是他應得的,因為他替這幫軍爺背了很多鍋,扛了罪,還保過對方的命……聽說沈離送了禮物過來,看來白玉蘭的出現,是我那位母親默許了的事情,這件事情我就不摻和了,你自己小心點兒。”
許樂點點頭,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避開力行大道上呼嘯而過的車輛,走過那些蒙著灰塵的軍車旁邊,卻在酒店的側門處停下了腳步。他抬頭望著三維光幕上旋轉著的祝福話語,透過玻璃看著臺上那一對充溢著幸福笑容的新人,心頭微微一暖,決定就在外面等著,免得打擾了一些不相干的人。
……
舉行儀式的酒店不起眼,但婚宴的酒菜相當不錯,黑市買來的野牛肉被當成複合蛋白肉送了上來,賓客們滿意地品嚐著,心照不宣地沉默著。聯邦HTD局依然看似嚴苛地執行著野生動物保護法,但事實上,在很多場合,尤其是在首都的很多場合,這條法律已然變成了一個幌子。
寧和少校今年三十一歲,兩年前從838部隊,也就是十七裝甲師,調入第一軍區總參辦公室,如今已經是二級作戰參謀,雖然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前景極為被看好,他的婚宴之上,也請了許多位軍區重要人物,在這種場合,HTD局想必不會不長眼睛來執行公務。
按照聯邦的傳統,寧和與新娘子喝了交杯酒,又互相餵了一塊綿軟的深海貝肉,代表著情意綿綿,儀式便進行的差不多了,首長代表參謀辦公室做了講話之後,賓客們便開始愉悅地用餐,等著新人前來敬酒。
忙碌了一天,寧和覺得有些疲憊,但作為新郎,卻不能讓這種疲憊顯現出來,他低聲對著新娘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扭頭望去,在偏廳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臉上浮現出了真誠的笑容。
他和白玉蘭是很多年的戰友,是那種擠過一臺機甲,彼此生死互託的戰友,雖然這幾年兩個人見面變得少了很多,而且因為白水公司的那椿案子,白玉蘭刻意地拉遠了與他們的關係,但是寧和自認,他仍然將白玉蘭看成最可信任的夥伴,今天是自己結婚的大喜日子,如果白玉蘭不在,那真是難以彌補的遺憾。
好在他趕回來了,寧和向偏廳那邊舉了舉手中的空杯子,笑了笑,卻注意到白玉蘭的笑容一如以往那般閨秀寧靜,但眉宇間卻多了幾絲不常見的沉重。
寧和的眉尖微微一皺,他知道白玉蘭好像出了個什麼秘密任務,惹了一些很麻煩的麻煩,然而以他在軍區裡的能力,卻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便在他回過頭來的那一瞬間,目光在酒店的落地窗上一掃,看到了窗外站著的一個人,不由微微一凝。
酒店外那個年輕男人,面容尋常,衣著樸素,隱約可見微眯的眼睛,透著股可親的味道,就像是一個路人在等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寧和卻覺得這個人很危險,極度危險,而且他等的肯定是婚禮現場裡的某個人。
在百慕大與帝國人的戰爭中活下來的寧和,並不會因為這樣一個人出現,便有絲毫警懼之意,他只是不想被人打擾自己的婚禮。他揮手招來了偏廳裡的一名軍官,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那名軍官眉頭微微一跳,眼眸裡散開一股不屑與狠意,點了點頭。
許樂並不想打擾新人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所以他老老實實地在酒店外面等著,還刻意和酒店大門拉遠了一些距離,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經打擾到了對方。
……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酒店裡的賓客們基本上都已經散了,只有偏廳裡幾桌子軍官,那些曾經與新郎共過生死的軍人還在鬧酒。好不容易折騰完了這一切,寧和苦笑著拱手告擾,在一群人的圍拱下,走到了酒店正門口,準備登上禮車遠去。
寧和眼角餘光一瞥,發現那個扎眼的年輕男人還在遠處等著,低頭對身邊那名軍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