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飛船則是悄無聲息降落在灌木叢後。
當許樂在荒原間與李瘋子還有那十七臺聯邦機甲對峙時,熊臨泉等人早已抬著擔架,悄悄登船。
為了不讓李瘋子注意到那邊的動靜,許樂必須停留在場間,整整三次精確完美的彈射動作,不可思議的機甲操控,讓他完成了這個動作,並且最終瀟灑地登高而退。
許樂加上老東西,向來等於無敵。
……
李瘋子沉默望著天邊遠去的飛船,很長時間沒有說話,終究唇角微微抽搐,低聲自言自語道:“三次彈射,你果然還是這麼厲害,但誰能做到一直黑白分明呢?”
四周的機甲座艙門依次開啟,被許樂挾持的機師也被救了回來,在座艙彈射前的最後瞬間,這名機師被扔了出去,短暫昏迷後便醒了,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晨風拂過,十幾臺黑色機甲望著東方的天空,這些聯邦最優秀的軍人臉上掛著憤懣不平和不甘的神色,他們惱火地咒罵著許樂的無恥狡詐,然後神情複雜地望向斬喜機甲。
做為李瘋子直屬的核心機甲營成員,他們非常清楚上校擁有怎樣的實力,所以此刻的心情有些疑惑茫然,為什麼在最後座艙彈射那瞬間,上校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是的,在最後座艙彈射的過程中,以李瘋子強悍的機甲操控能力,絕對有時間有機會把座艙攔下或者打下,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最終他還是沒有出手。
或許是因為許樂最後那句話的緣故。
“他說要回聯邦殺我親爹。”
李瘋子點燃一根香菸,面無表情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可以做一做,我自己不好意思做,那麼總得有人去做。”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二十七章 小李師長(上)
聯邦有種說法,嘴唇越薄的人性情越冷厲無情,這種說法落在許樂的表面態度上很難成立,探進他內心深處卻又隱約成立。
與之相反的,則是李瘋子。
擁有薄唇的聯邦最年輕上校,如果不是三年間甘心沉默守護杜少卿身旁,或許早就已變成聯邦歷史上最年輕的將軍。
在很多人眼中他性情暴戾冷酷,看著那艘飛船遠去還可以冷漠討論自己的親生父親將要被許樂這種人物追殺而不動念,事實上卻沒有多少人能夠觸碰到暴戾身軀裡真正的火熱。
向基地駛去的軍車搖晃不安,菸捲在他薄薄嘴唇間搖晃不安,時不時彈出幾縷青煙,在玻璃上塗染片刻便散無影蹤,就像他此時腦海裡正在快速閃過的那些念頭。
杜少卿被調回首都星圖之前,曾經在戰地墓場上與他有過一番長談。在談話中這位聯邦名將最擔憂的並不是自己走後墨花星球的戰局,而是聯邦部隊內部的問題。
聯邦政壇尤其是首都特區的政治氣氛早已黑幕化,臭名昭著的聯合調查部門早就想把觸角伸入空間通道之外的前線,只是迫於杜少卿的威勢而不敢稍動。
杜少卿憂慮自己走後,無人壓制擁有極高許可權的聯合調查部門,擔憂那些穢爛不堪聞的政治傾軋會侵入部隊,所以暗中交待李封密切觀察注意或者說防備這種異象。
這件看似很困難的囑託,對於李封來說非常簡單,因為他是費城李家的嫡孫,李在道主席的親生兒子,而眾所周知那片黑幕後方坐的男人正是李在道。
李封按照杜少卿的叮囑一直警惕盯著十七師,哪怕被派往海峽會戰區主持戰事後也沒有忘記這件事情。
當他確認新十七師不會上前線,軍方高層和調查部門應該沒有做任何手段後,他放鬆了下來,然後連綿戰事之末,有些愕然憤怒地收到新十七師NTR小隊叛變的訊息。
……
……
“這是一場意外,如果當時達文西肯老老實實接受審查,而不是選擇開槍還擊,那麼就不會有後面所有事情的發生。”
基地深處司令部昏暗房間裡,聯邦軍方總司令胡鏈將軍看著面前的年輕軍官,沉默片刻後繼續解釋道:“整件事情的過程你應該很清楚了,根據現場勘錄和口供,那次槍擊事件可能是走火,也可能是達文西等人的冷血謀殺。”
胡鈑將軍是前線最高長官,擁有最高權威和許可權,按道理他沒有任何必要向一名上校解釋這些事情,但因為對方特殊的身份,以及此時冷靜面容下隱藏的暴戾氣息,他不得不解釋。
李封薄唇微啟,聲音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走火和謀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但終究是死了人!”胡鏈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