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扎進了過之江的右肋,這個道人心恨過之江不死,是以這口劍上運足了功力一劍刺出。
要在平素,過之江是萬萬不會被他刺中,可是此刻情形有別,過之江遭劍傷之痛,又失血過多,防身功力不便運施,才會為其刺中。
白鶴觀主一劍得手,心方大喜,他卻未免高興得太早了一點。
他正想再加上幾分功力,把劍身刺深致對方於死命。
過之江卻已不容他如此。
只見他長嘯一聲,身軀一個疾轉,但聽得“噹啷”一聲,緊握在白鶴觀主手中的那口長劍,竟然一折為二,緊跟著是過之江的一聲咆哮。
白鶴觀主方待縱身,已是不及。
但只見空中劍光一閃,一蓬冰寒極冷之氣已罩住了他全身,白鶴觀主機伶伶打了一個顫!只覺得身上一寒,第二個反應還不曾進腦,對方的那口長劍已自上劈落而下。
只聽得“喳”的一聲!
怒血噴濺裡,白鶴觀主身軀由上而下,就像被切開的兩半西瓜,分作兩下倒落下去。
同時間,過之江已縱身而起。
他雖然兩處負傷,傷勢不輕,然而看上去功力兀自了得,像是一股輕煙,閃得幾閃,已飄出院外。
現場慘不忍睹。
到處都是屍體,怒血噴濺在每個角落裡,隨目所見無不觸目驚心。
柳青嬋由地上緩緩地爬起來。
方才的一切,在她感覺裡是那麼突然!她是怎麼逃得活命的,心裡還有點莫名其妙。
站在院子裡,她緩緩地打量著那些血淋淋的屍體,只覺得身上的血,彷彿全都凝固了。
死者包括三位前輩掌門的人物。
“六合門”的古寒月。
“七星門”的崗玉侖。
“白鶴門”的白鶴道長。
還有“七星門”的崗雙飛、“甩手箭”嶽章、“跨虎籃”彭世偉;“六合門”的三堂長老:“清風劍”許南、“太歲劍”劉天興、“風鈴劍”蔡無極。
這些人先前都還活生生的,一時間卻都橫屍當場,作了無邊的冤鬼。
看著,想著,她的淚可就情不自禁地湧了出來。
剩下的五名“六合門”弟子,一個個都似木頭人兒般地呆立在現場。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才相繼撲向師父古寒月,以及師兄朱龍屍首之上,紛紛痛哭起來。
柳青嬋緊緊咬了一下牙,她一向是很鎮定,而且是主意最多的一個人,可是此刻,面對著這麼一大堆屍體,她竟然也失去主張了。
這是她另一次希望的幻滅。
她絕不甘心就此罷休。
思索著敵人過之江必已受了重傷,他逃不遠的,也許這正是她眼前最好的下手機會。
一念興起,即不再深思。
她霍地回過頭來,眼睛裡閃爍怒火。
那幾個“六合門”下的弟子,仍站在原處地上發呆。
“你們趕快把遺體收拾起來,運回六合門去。”
五個弟子答應了一聲,張惶著動手抬屍。
柳青嬋道:“千萬不要驚動了地面上的官人,那廝必然已經受傷了,我這就找他去。”
說完她緊握了一下手裡的劍向前就走。
一個弟子忽然喚住她道:“姑娘,你這是上哪裡去?”
柳青嬋道:“我不是說了麼,找姓過的算賬去,他現在身上有傷,必然逃不遠的。”
說完,她就不再思索,一時,彷彿平添了無限勇氣,颼地騰身越牆而去。
天色已近黃昏。
那是一片黃土地,由於天寒久旱,很久沒下雨,地面都已龜裂了。
由此前瞻,除了極遠處看得見一片山丘的影子,再就是聳立在荒地上的野蘆,蘆花翻白,隨著風勢四下狂飛著,景色至為肅然。
站立在這裡前瞻後顧,遠近無邊。
不要說是一個人,就是一隻兔子,一隻低掠的鷹隼,也逃不過眼去。
所以柳青蟬認定他是逃不脫的。
彤雲四合,天色益加顯得黝暗。
她內心真有無限的感傷,卻又有無比的悲憤。
她從來也不曾像今天的這樣衝動過,從來也不曾像這般渴望著想要殺人。
在狂襲著的風勢裡,她的臉有如泥塑木雕!嘴唇也不似原有的紅潤,看上去略帶灰白,那是一種失血的現象。
在她長久地佇立四顧之後,果然為她發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