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象是怕失去他。
這個人,寧可陪韓宇一起死,不管他忠於什麼人,他不值得救嗎?這個,在絕望的黑暗中留下來陪他的人。他就象一個即將滑向深海的人,被康慨一隻手緊緊抓住。
仇恨,怨毒,悲哀,是多麼有吸引力,一旦靈魂被佔據,就象自空中墜落一樣無法抗拒,一邊恐懼,一邊感受著墮落的快感。
帥望被康慨抓緊,混亂的思維漸漸回覆正常。
怎麼了?怎麼回事?想到那麼遠?
竟然連韓叔叔都怪上了,韓叔叔受我媽媽的託付照顧我,做得還不夠嗎?難道日理萬機的掌門,接受一個母親的囑託就該立刻想到這女子要自殺嗎?
我自己能做到嗎?
可是這個想法還是哽在那兒,韓叔叔當時知不知道我媽媽要自殺?他是不是聽之任之?不,不會的,韓叔叔絕不會那樣做,他連冷玉都沒有殺,他從不會誤傷任何人,怎麼可能那樣對我母親。
也許,大家都沒猜到我媽媽會自殺吧?
可是,這個我叫父親的人,確確實實四年沒有回家,當然,如果我母親不想死——我媽媽真的是自殺的嗎?她竟會拋棄我自殺?只因為那個男人四年沒有回家?
帥望的小手,在康慨的掌心,越來越冰冷。
康慨輕聲:“帥望,不管那件事有多麼大的吸引力,別在黑暗中想它。帥望,人在極黑暗中,一定要想些高興事,如果沒有高興事,想點別的,想想你的藥,你的劍術,或者想想你的炸藥,什麼都行,別想會傷到你的事,你一定要堅強,決不能被悲哀抓住,等你從這裡面出來,願意想多久都可以。”
帥望答應:“好。”
呵,對,我關進來,只是因為我敲詐唐家。
想起唐家人的臉色,帥望禁不住嘴角微微彎了彎。冷家一向看不起唐家,可是顧忌唐家暗器,不太敢欺人太甚。看韋大人那天的態度,明顯是很高興能得到一個修理唐家的機會嘛,想不到結果是康慨捱揍,他被關黑牢,真是過份。
以為韋行會罵兩句,打一頓算了。不知道關黑牢對韋行來說是比鞭打更重還是更輕,哼,應該把韋行關進來試試。
“你還痛嗎?”帥望問。
康慨鬆口氣,呵,知道關心別人,韋帥望恢復正常了:“不——還有一點,沒關係。”
“對不起。”
康慨問:“如果你覺得值得,那就沒什麼,如果你覺得不值,帥望,下次做事要慎重。”
帥望沉默一會兒:“有一個人,從小教我醫藥,可是,有一次我發現他的秘密,他卻要殺我滅口,你說這種人的命值不值得救?”
康慨沉默一會兒:“如果不救,你會內疚吧?”
帥望沉默:“也許。”
康慨道:“帥望,總有一天,你要面對,這個世界不會按你的意願改變。可是如果你能改變,如果你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一點,為什麼不呢?”
(你不能讓十億中國人不隨地吐痰,至少可以自己不吐,可以隨時宣傳讓身邊的人也不。是不是?)
帥望輕聲:“如果只是我自己——我讓你受牽連,也值嗎?”
康慨道:“如果你能預見到這後果,你會做何選擇?”
帥望沉默,還是會選擇救冷良。
如果他沒有辦法就算了,他想到了一個主意,卻怕遇到種種可能的危險,而沒有做,他會覺得自己對他人的死有責任。
五十,獅子的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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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傷;不致命;但是卻夜夜把你從惡夢中驚醒;心裡非常空;周圍是死一樣的冷寂。。。已經遺忘多年的臉;原來;並不曾真的離去;藏在了夢裡;血液裡;甚至呼吸裡;動靜間扯起隱隱的疼;象多年前留的舊傷;天氣一變就隱隱做痛;一世都好不了了。。。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不是痛,可是讓你寧可選擇痛。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胸口鬱悶,即使大口呼吸仍揮不去窒息的感覺,讓你想狂叫想狂奔想撕裂胸膛,卻又讓你全身無力。
韋行坐在書房裡。
從黑牢出來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一直狂奔,跑出大門跑出京城,跑到沒有人煙的地方,怎麼都好,只要遠離這個地方。
只是這種痛苦折磨他太多次,他早已沒有力量做出那樣激烈的反應。
很久以前,施施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