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有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而嫉妒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的家……”佐倉露出在思索的表情,繼續說:“好像是當地出名的有錢人家。他父親開了一家牙醫診所。”
我嚇了一跳,腦中一片空白。
“他家附近有一塊地價頗高的土地,在那裡有整排高階住宅。你小時候如果也住過那個城鎮的話,應該有印象吧?所謂住在山手的人(* 山手指的是今日東京山手線內的區域。從前東京一帶會淹水,由於此地的地勢較高,不會淹水,因此成為有錢人住的地方。在此指的是有錢人。)。其中有一棟格外壯觀的大宅,就是那個牙醫的兒子的家。”
“他嫉妒那個孩子……”
我覺得口乾舌燥,伸手拿起水杯,而不是咖啡杯。
“他有強烈的自卑感。我在想,可能是那種自卑感促使他有那種想法。他經常說:‘既然人家是銜著金湯匙出生,我也要輕輕鬆鬆地變得跟他一樣有錢,所以我不要用勞力賺錢。’”
佐倉的一言一語就像一根根的釘子刺進了我的心。看來倉持果然是很我的,所以才會對我設下一個又一個的陷阱。
“可是啊,他並不是討厭那個少年唷。這就是那個男人複雜的地方了。他雖然嫉妒對方的良好身世,卻能夠保持冷靜的態度,分開思考對方的身世和人性。所以雖然稱不上是友情,他確實對對方抱持著一種類似友情的情感,只不過,那充其量就只是類似友情的情感而已。”
“這話怎麼說?”
“他好像希望對方遭遇不幸。因為他無法馬上成為有錢人,所以想要先把對方拖下水。”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腦中浮現用血寫的“殺”字。倉持雖然將我的名字錯寫成田島和辛,但他確實將我的名字寫在名單上。
“那個少年後來怎麼樣了呢?”這件事情我比誰都清楚,但我還是試探性地詢問。“他遭遇不幸了嗎?”
“事實上,他的確是遭遇了不幸。”佐倉喝了一口咖啡。“大概是在他升上國中之後不久吧,他家分崩離析了,而且還賣掉了那棟大宅。那個少年和父親一起搬到了別的城鎮。”
“正好如倉持所願啊。真是太巧了。”
聽到我這麼一說,佐倉用手指摩擦著人中,別有意味地乾咳了一聲。“哎呀,那不知道能不能說是單純的巧合。”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牙醫的兒子如倉持所願地遭遇不幸,不是單純的巧合嗎?”
“關於這點,我沒有立場說話。只不過呢,這世上發生的事情,大部分都不只是單純的巧合。”
“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
然而,佐倉卻搖搖頭,不願再說下去。
“我不是說我沒有立場說話了嗎?再說,這件事情跟你無關,不是嗎?”
我無法反駁,低下了頭。我在桌子底下握緊了拳頭。
“你說,你是他的朋友?”
聽到佐倉這麼問我,我抬起頭來,默默地點頭。
“你是真心那麼認為的嗎?還是,你只是姑且或是表面上那麼說的呢?”
“為什麼你會那麼……”
“因為我想知道,那個男人是否真的交得到朋友。我想,以他那種生活方式,應該很難交得到朋友。”
我猜不透佐倉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將手邊的咖啡杯拿了起來。然而,在我就口之前,他抿嘴笑了。我將咖啡杯放回桌面。
“你想說什麼?”
“沒有,抱歉。我想我猜對了。你根本不是他的朋友。至少你不那麼認為。你反而恨他。怎麼樣,我說得對嗎?”
“為什麼你會那麼想?”
“因為那就是那個男人的生存之道。或許也可以說是他的處世之道。那種想法的基本概念是我教他的,所以我也要負一些責任。”
“你到底教了他什麼?”
“我教他的事情很單純。那就是,人必須要有棄子才能成功。”
“棄子……?”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的棄子,指的是人。不過,它的意思卻不只是單純地利用人。只要是人,任誰都會遇到要賭上一賭的事情。依照情況的不同,有時候甚至還賭上姓名。那種時候,有棄子可以使用,和沒有棄子可以使用,會產生截然不同的結果。此外,棄子有時候還能發揮防波堤的效果,讓自己免於危難。所以我教他——必須經常準備好適合當做棄子的人。還有,身為棄子最需要的一項條件,就是自己信得過的人。”
我無法讓自己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