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太后,立即撤下去。
這時,太醫隨寧姑姑而來,望著宮婢端下去的青菜、豆腐,心中狐疑,太后無肉不歡,並不喜食素菜,且口味甚重,這菜色寡淡無味,看者都提不起任何的食慾,只怕餓極都吃不下去!
“這是太后的膳食?”太醫忍不住好奇的詢問道。
寧姑姑嘆道:“郡王妃說太后娘娘舊疾有萌發之態,飲食宜清淡。”
太醫頷首,進殿。太后側躺在貴妃榻上,宮婢將一方錦帕放在手腕上。太醫扶脈,太后除肝火旺之外,並無其他病症。
“哀家身體可有大礙?”太后留一個心眼,並不提謝橋說的話,看是否對得上。
太醫方要將診斷出的結果告知太后,轉念記起寧姑姑說的話,心中斟酌一番,當初太后的病症,太醫院皆是束手無策,最後是郡王妃給治好,她既然說太后舊疾有萌發之象,恐怕是真的。
他如自己方才診斷的結果所說,導致太后病發,只怕要掉腦袋。當即也不敢亂說,神色凝重道:“太后娘娘,你面色赤黃,舌苔厚重,肝火極旺,切忌大喜大怒,戒驕戒躁,飲食宜素淡。”
太后心中一沉,說的倒是與謝橋所言無二,莫不是當真憂思過重,不注重飲食,舊疾將要復發?
想到此,太后神情鬱郁:“下去吧。”
太醫連忙退出去。
寧姑姑待人走了,忙道:“您都未用膳,奴婢吩咐御膳房重新做了送來?”
太后唉聲嘆氣道:“哀家著實吃不下,青菜的味道刺鼻,令人作嘔。”
寧姑姑命御膳房送一碗清粥過來,勸著太后用了小半碗。望著剩下的一半,寧姑姑只覺得郡王妃是個狠角色,真真是拿捏住太后的命脈,只怕這樣下去,太后無病也會發病。
——
馬車內,謝橋靠在大迎枕上,窗簾子被掛起來,望著似被墨色渲染的夜空,繁星點點。
“我小時候曾聽人說過,人去世之後,便會化作天際的一顆星,守護著親人。有一回夏天,我們一同去爬山,站在高山看夜景的時候,看見有流星。朋友曾戲稱對著流星許願會被實現,我覺得好玩,便也與她一同許一個願望。”謝橋回想起來覺得那時很可笑,坐起身,支著手肘,一手托腮,一手迎著夜風,絲絲縷縷自指縫間滑走。猶如抓握不住的時光,漸漸流逝。
她到這異世,已經十六年了。
秦驀靜靜地望著她的背影,夜色下,烏黑的頭髮泛著幽藍的光芒,清風吹拂,髮絲飄拂至他的身前,攤開手掌,勾住一縷青絲,聲音醇厚道:“願望可有實現?”
謝橋搖了搖頭,她都來到這異世怎麼可能會實現?
“那都是騙人小姑娘的。”
秦驀戲謔道:“你是老姑娘了?”
“姑娘還未十八,怎得能算老?”謝橋輕嘆一聲,故作遺憾道:“只是成親了,並未體會成親前,兩個人相愛,確定關係後一些浪漫的事。”
秦驀眸光一暗,真相掰開她的小腦瓜,看看裡面到底裝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
“你許的是什麼願望?”秦驀聲音低沉,揉捏著她細嫩的手指,脆弱的彷彿他一個不慎,便會弄折了。動作放地輕柔,癢地她往回縮。咯咯笑道:“說了可就不靈了。”
“你願望本就未曾實現。”秦驀將她擁在懷中,粗礪的手指扣著她圓潤的下頷,她嬌俏的模樣,彷彿如何也看不夠。低頭親一口她光潔的額頭,啞聲道:“說了或許會實現。”
謝橋微微一怔,望著他清雋的面容,漆黑的眸子裡靜靜注視著她,極為認真。忽而,臉上的笑容漸漸沉斂而去,沉吟半晌,手指撫弄著他手背上淺淡的一條疤痕,聲音幽微地說道:“我希望,我的醫館能夠遍佈天下,發揚光大。”這狂妄的話脫口而出,謝橋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這的確是她心中所想,並且,她一直在逐步的往這一條道路上而行。
如果一旦施展,小有規模之後,她定不會只拘於京城。
而他的身份,卻是不容他能夠隨她行走天涯。
所以,這個想法一直被她藏在心間,不曾與他傾述。
今夜,能夠說出來,許是這如水月色下,氣氛方好,她突然想與他分享她的志向。
無論他贊同,或者一口否決。
馬車裡,一片沉寂。
寂靜地令她心生忐忑,望著浸潤在陰影中的秦驀,謝橋覺得她果真如太后所言,並非是一個好妻子。
秦驀為她,能夠放棄所有。
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