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看?”
賈母慢慢睜開了微闔著的眼,淡淡向王夫人掃了一眼。只這一眼她便知曉,這個念頭,怕是在元春回來之後便一直盤旋在自己這個兒媳婦腦中了。然而於她們腦中,三房四妾之事簡直再正常不過,更何況是北靜王這等身份高貴的。她只心中琢磨了一下這個想法,便有一搭沒一搭地敲了敲扶手,緩緩道:“去往北靜王府傳個話兒,只說有要事相商。等琅兒回來了,讓他到我這處來一趟。”
王夫人一聽此話便知有戲,登時心中一暢快。她忙握了女兒的手,向老太太謝過了,方才回屋去。
誰知賈府的下人到了北靜王府處,只迎來了冷冰冰的兩個字:“不去。”
賈琅一點也不傻,相反,他頭腦清醒的很,深知賈母此時讓他過去,必然是為了剛剛回府的元春的婚事。然而他對這個便宜姐姐一絲好感也無,並不願為她奔走打點,再說了,他自己方才有了小貓熊,哪裡有閒心來管這許多?
因而,他毫不猶豫便將這事回絕掉了。只推說自己有朝廷要事要處理,實在抽不出什麼空來。
賈琅如今日益受女皇寵信,賈府下人也懼怕於他,不敢說什麼,便帶著這樣的回話又回賈府去了。
誰知過了兩三日,張氏忽的傳信來,要看她那新鮮出爐的寶貝孫子。賈琅並未多想,便將賈府的馬車放了進來,直到其中的人下了車,才發覺那並非是張氏,而是王夫人並賈府大姑娘賈元春。
“嫂子原本說是要來的,”王夫人慈眉善目地笑,“只是府中有些事,實在脫不開身。我想著,你還未見你姐姐,便帶了你姐姐一處過來了。”
人已進了府,賈琅只好將她們往裡讓:“大姐姐喝什麼茶?”
“六安茶便好。”元春端莊地往黃花梨太師椅上坐了,嘴角噙著笑,不言不語地打量這府中。山水皆安插的恰到好處,與賈府的富麗堂皇大相徑庭,這院子頗有些江南園林的格調,一帶青山隱著翠屏,秀麗的很。
房中的裝飾也是不顯山不露水,只是裝點的清雅非常,看之便覺縹緲脫俗。
她在宮中待了一十幾年,也見過不少好東西,這雙眼睛這麼一看,便看出北靜王的傢俬絕不會差了。想來也是,赫赫四大異姓王之一,又能差到哪裡去?
二人特意挑了個接近晚飯的時間才慢慢騰騰坐車過來,本想著賈琅無論如何,也是要留她們吃個飯的。誰想到賈琅絲毫不想讓她們繼續在自己家中礙眼,他也不是那等死守著什麼面子規矩的,因而毫不客氣便道:“府中也該做飯了,老太太那裡怕是還等著姐姐回去吧?”
一句話說的賈元春面上無光,只得訕訕笑著道:“弟弟這是說的什麼話。祖母她老人家倒是想見你,只是你也不經常回府給她請個安,倒讓她好生掛念。”
說著歸說著,卻沒有任何起身的念頭。
賈琅心中大疑,不知這對母女到底在轉著什麼想法,便乾脆沉下心來陪她們繼續打著官腔。正說著,忽見前院的小廝匆匆跑進來,笑道:“三爺,王爺來了。”
“三爺?”元春杏眼眨了眨,眸子忽的有了些異樣的光芒。
“王妃實在太過難聽,”賈琅笑道,“他們如此稱呼我便好。”
元春斂下了眸子,與王夫人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目光,隨即也款款站了起來。王夫人笑道:“不是外人,不如請王爺來相見才好。”
水溶果真便來了,翩翩貴公子,姿色飄逸出塵,秀色奪人。一身銀白錦袍被他穿的彷彿不是世間物,每一針每一線上都沾著縹緲的雲霧,他卻於這雲霧之中熠熠生輝,令人再移不開眼去。
見著這廳中還有旁人,他的腳步頓了頓,向賈琅走去。
誰知正走著,便聽哎呀一聲,賈府大姑娘賈元春一下子便崴了腳,直直地向俊美無鑄的北靜王的方向倒去——
“哎呀,我的兒!”王夫人也叫了聲,伸出手像是要去拉她,卻不小心更推了她一下,讓她倒的更加徹底。眼見著,那帶著芬芳的身子便要沾著北靜王的衣角了。
可下一秒,賈元春卻忽然像是腳下生了彈簧一般,硬生生從這個馬上就要栽倒的弧度變為了直挺挺地站著!那樣矯健的身姿甚至連御前侍衛都要擊掌讚歎,若是教少林寺的和尚看了,怕是都要讚不絕口。
茫然的賈元春:......
剛剛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