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疼愛,可若是知曉水溶竟是因著自己才一直不願娶妻生子,只怕,那些疼愛便全都演變為了怨恨了吧?
正在情絲逗結之際,便見一身著銀白蟒服之人,輕柔地將它抱了起來。
“怎麼躺在這裡?”水溶輕聲笑道,“莫不是這兩日在府中待得急了?我卻把事情處理完了,明日帶你出去逛一逛。”
賈琅定定地看他,這人生的端的是仙姿出塵,眉眼間皆有些不容侵犯的凜冽的味道。可在看向他時,目光卻是柔和的,滿滿皆是流轉的情意。
他忽的,就將剛剛那些隱約的擔憂消去了大半。
有何好擔憂的?他的金手指如此粗壯,難道還護不住自己不成?
因而心安了大半,伸出熊掌整個縮排了那人懷裡,將自己團成了一個毛茸茸的、黑白相間的球。
水溶照例逗它玩耍半日,放在懷中又揉又捏,末了拿了根鮮嫩的竹枝半支起身,引得賈琅顫顫巍巍用兩條後腿站立,伸出兩隻肥厚的熊掌努力來夠。誰知還沒夠上兩下,先把自己給累趴下了。
水溶笑到眼淚都要出來,忙將惱羞成怒的滾滾從地上抱起來,哄孩子般哄了許久方才作罷。
二人正自玩的開心之時,卻忽見那一粉一綠兩個侍女盈盈走了進來,行禮道:“見過世子。”
賈琅的熊掌下登時便用了點力,險些將水溶的衣襟都扯破了。它直直看向水溶神色,預備著對方神色有一點不對勁,自己就一巴掌呼上去。
“你們是何人?”水溶只是漫不經心,抬頭掃了她們一眼。
粉衣的那個忙道:“是王妃派奴婢二人,來伺候世子殿下的。”
“伺候?”
水溶專心致志逗弄著懷裡的滾滾,頭也不抬道,“我這院子裡人夠了,無需別人來伺候。讓李管家來,另行給你們安排個地方吧。”
“這怎麼行?”粉衣侍女登時大驚,“王妃是讓我二人......”
她驀地漲紅了一張嬌美的臉,含含糊糊,也不知究竟在說些什麼。
這話可要怎麼說出來,王妃顯然是讓她來做世子房裡人的,而不是普通伺候的丫鬟。
水溶卻已沒有心思聽她在此廢話,只是淡淡掃了她們一眼。
那種目光像是讓人瞬間墜入了極寒的冰泉裡,一下子頭從冷到了腳,連血液也幾乎要凝結成塊。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從骨子裡湧出了一股敬畏之情,再也不敢吭聲了。
只是心頭卻是無比失望的,盼了許久方盼來這樣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眼下,便這樣輕而易舉的破滅了麼?
二人失魂落魄,方才向外踏出兩步,卻忽然聽到一聲:“站住。”
那一瞬間,她二人皆以為是世子回心轉意了,滿腔的欣喜若狂,偏還要裝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盈盈道:“世子爺......”
可是面對著她們的,卻是一張滿城風雨欲來的臉。
“聽說,你們今日,辱罵阿柒了?”
阿柒?
阿柒是誰,誰是阿柒?
“奴婢並不曾見過這位阿柒姑娘,不知世子此言是......”
“姑娘?”水溶冷笑,“居然有膽子,來欺負我的人!李管家,李管家!”
王府的老管家忙氣喘吁吁從門外跑了進來,垂手站在一旁:“不知世子爺有何吩咐?”
“這二人,也無需待在府裡了,”水溶慢慢道,“送到城外莊子上去吧,今生今世,也別讓我和阿柒再看見她們一眼,別憑白髒了我家阿柒的眼。”
二人俱是大驚,城外的莊子上皆是些頗苦的農活,那裡是她們這些細皮嫩肉的丫頭吃得住的?然而水溶顯然已經拿定了主意,也不顧二人如何苦苦哀求,只讓人將她們二人拖了出去,遠遠遣送走了。
兩人坐在車上,還止不住啜泣之聲。怎麼也想不通,原本一片大好的侍妾之路,怎生就這般生生被斬斷了。
“你們到底是得罪了誰?”馬車伕也很是詫異,“世子爺向來是寬和待下的,從來也不怎麼生氣。這般把人打發出去卻是第一次。”
“我哪裡知道,”粉衣侍女哭道,“那個叫什麼阿柒的,定然是在世子面前胡說了些什麼,才使得世子對我二人成見如此之深......”
馬車伕聽了此言,登時面色古怪。半晌後方忍著笑道:“阿柒......姑娘?”
“怎麼?”綠衣那個卻更伶俐些,聞言頓時覺出了不對勁,忙問道,“大哥,難不成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