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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有什麼能保完全的法子,”昭寧苦笑了聲,慢慢扭過頭來,看著她道,“你不知,這天下是容不下本宮這樣一個胸懷壯志的女兒家的——他們須得證明他們男兒的威風從未被任何女子撼動過,這才行呢!”

“我並非此意,”黛玉柔柔勸道,“只是聖上雖則認為您應當婚嫁,卻仍是疼愛您的。您又何須這般硬著不肯低頭?豈不聞柔能克剛,總好過以卵擊石之計。”

這話卻讓昭寧聽到了心底裡去,一時整個人也有些怔怔的,半晌後,眸子裡方有了些許神采。

二人說了許久話,黛玉方從公主府回去了。臨上轎前,卻對著含光二人微微一笑,囑咐道:“麻煩二位姐姐了,這幾日務必好生照料公主。”

含光思召二人皆盈盈福身,目送馬車輪子慢慢轉動起來,沿著那青石板面軲轆軲轆遠去了。

賈琅心內也頗不安穩,他是早便聽過昭寧公主之名的,當今聖上曾提過兩句,只說:“朕這幾個孩子中,唯有昭寧最像朕。”言罷,又不由得目光深遠,悠悠嘆息了一聲。

滿朝文武皆知聖上這一聲嘆息何意。

只可惜......

只可惜昭寧,偏偏是個女兒身罷了。

那樣的雄才大略又偏偏胸懷大志,除非與她找一個不甚顯赫的夫家,否則,要如何逼這鳳凰收斂其鋒芒?

哪怕是一直捧在手心上的女兒,如今,也必須要為這萬里江山讓路了。

賈琅看的分明,因此更加喟嘆。終究是讓水溶幫了忙,寫了書信傳至宮裡去,交代宮中與他交好的幾個宦官多在聖上面前提起公主此刻境況。

飯不下嚥水不沾口,天下哪家的父母能忍心看子女如此情狀?

誰知,還未等出個結果,另一場事便自動找上頭來了。

它本正在水溶的書房中翻些古文看,因著熊掌翻那書頁著實太過費力,還讓這些個神仙尋了個仙法,找了個風袋對著這書頁吹。這才沒有將這些孤本損壞。

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時,便忽的有一雙手將它抱了起來,奇道:“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小傢伙在世子的書房裡?”

說話的是個頗為眼生的侍女,生的俏生生水靈靈。纖腰盈盈一握,一身楊柳色紗裙,愈發顯出那柳條一樣的身姿來。

另一個粉衣侍女隨即皺眉道:“還是快些抱出去吧,萬一弄壞了可怎生是好。”

滾滾的心內很是不情願,伸出兩隻肉呼呼的熊掌抱住那黃花梨椅子腿,死活也不願意鬆手。

粉衣侍女柳眉倒豎,眼看著就怒色上來了:“這畜生!怎麼這般不識好歹?”

畜生?

這兩個從天而降的大字,一下子將賈琅砸懵了。

莫說他本是個人,就算不是,亦是這尊貴的惹萬人愛的國寶之軀。哪怕不是國寶,還是這世子養的呢!如何一個侍女,便敢如此辱罵自己?

他自認不是隻心胸寬大的滾滾,登時心內也充盈了些許怒氣,伸出那兩隻黑漆漆的熊掌一下子抓住了那侍女的紗裙,倒將柔柔弱弱的侍女一下子拉了個倒栽蔥。

粉衣侍女摔了這一下,面上的怒氣更甚,連巴掌也舉了起來:“你——”

“好了,好了。”另一個忙忙攔住她,含羞帶怯道,“王妃讓我們過來,是來伺候世子的。若是剛來便打了世子的愛寵,之後可如何是好?”她的面上都泛上了絲絲縷縷的暈紅,似乎是提到了什麼令人羞澀的話題,忙拿帕子捂了臉。

“這倒也是,”粉衣侍女收了手,目光淬了毒似的往賈琅身上一瞥,“待我也成了侍妾或側妃......若還有這種畜生敢來招惹我,看我不把它扒了皮扔出去!”

賈琅的頭都開始嗡嗡作響。倒不是為了那人惡毒的咒罵,只是在那句侍妾或側妃上徘徊不定,心頭頗有些驚疑。然他終究是信水溶的,想及這恐怕只是北靜王妃的主意,一時又覺著在此處待著實在是無趣的很,便蔫蔫地垂頭走了出去。

眾神仙皆摩拳擦掌想教訓教訓這人,卻被賈琅攔住了。

“罷了,”他蔫蔫地趴伏在地上,“今日沒有這個心情。”

天上的幾個神仙對視一眼,心頭皆是一跳,忙道:

【你莫不是在擔心那女子所說?莫要擔心,那位為你而來,必定是一心一意......】

“也是,也不是。”賈琅輕聲嘆了下,仰躺在那草地上,“只是覺著,這樣......怕是會傷了北靜王妃的心罷了。”

他還記得這位王妃對自己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