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話音剛落,當頭的幾個衙差笑了個前仰後合:“哎呦喂,這丫頭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別怪爺沒告訴你,你這案子大了,這幾位瞧見沒?這幾位可是刑部的爺,專門來辦你們這案子的,萬歲一早就下了旨,嚴查嚴懲考場作弊的舉子,你們倒好,頂著風的犯案,這是活膩歪了上趕著找死來的啊,別說你這麼個屁大的小丫頭,這院子裡頭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活命。”
柳大娘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幾晃,陶陶急忙扶住她,柳大娘一把掙開她,撲通跪在地上,一個不落一個磕頭,額頭磕在院子裡剛漫的青磚上,咚咚的響,嘴裡不停的說:“”官爺饒命,官爺饒命,我們家就是陶家的鄰居,來這兒借井水洗衣裳的,陶二妮鼓搗什麼,俺們可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陶陶倒不怨柳大娘,心眼再好也是人,是人便有私心,生死關頭,夫妻都不見得一條心,更何況八竿子打不著的鄰居了。
陶陶在腦子裡迅速轉了幾過子,很清楚這次的事只怕不是銀子能了得,便能使銀子,這些衙門裡的差人,可都是吃人肉喝人血的主兒,不拿出銀子還好,若拿出來,只怕會變成跗骨之蛆,不把她身上的血肉吸食乾淨,絕不會罷休。
老百姓在他們眼裡就如案板上的豬肉,只能任其宰割的份兒,如今的境況下,唯有扯大旗作虎皮,或許能混過去。
想到此,鼓起勇氣挺胸抬頭:“你們別想糊弄我,我可不傻,走到哪兒也得講個理字,我們就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做些小買賣餬口罷了,你說的什麼考場作弊跟我們有什麼干係,更別拿刑部的差爺嚇唬我,莫說刑部當差的,就是刑部尚書來了,也得講個是非曲直,沒說平白無故冤枉人的,再有,案子沒定,公堂未過,你憑什麼就斷定我們不能活命,難道你能替尚書大人斷案不成。”
那當差嚇得臉色一變:“你,你這丫頭好刁的一張嘴,你別在這兒耍嘴皮子,等把你拿回去,先一頓鞭子下去,看看你還有沒有力氣嚼舌頭。”
陶陶卻一點兒不怕,哼了一聲:“我還就不信你一個府衙當差的敢私自用刑。”
“你,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爺現在就讓你嚐嚐滋味。”衙差給陶陶激出了脾氣,唰一聲從腰後抽出馬鞭子來,揚起手對著陶陶就抽了下來。
眼瞅這一鞭子就要抽到陶陶身上,卻給那個刑部的漢子攔了下來:“兄弟莫衝動,這位小姑娘說的是,案子未過堂,你在這兒私下動手的確不妥。”
那人自然不敢得罪刑部的人,悻悻然放下了手裡的馬鞭子,哼一聲:“看在耿爺的面兒上,今兒饒了你這丫頭,不然,非讓你嚐嚐爺的鞭子是個什麼滋味兒不可。”
這位刑部的耿爺轉過身來,瞧了陶陶幾眼,暗道這丫頭的幾句話粗聽刁蠻,仔細一琢磨,卻不然,字字句句都扣著一個理,且最後還激的衙差要動手,若今兒動了手,這丫頭若是鬧將起來,還真是有些麻煩,卻忽然瞥見旁邊木牌子上的字,愣了愣:“你念過書?”
陶陶:“沒念幾天兒”
旁邊的差人,哧一聲笑了起來,指著她:“你還真敢說啊,莫說你這麼個窮丫頭,就是那些家財萬貫的富人,也沒聽說讓女孩兒唸書的,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姓耿的卻不理會差人,打量了打量院子:“這院子是你爹孃留給你的?”來的時候聽底下人說,陶家就剩下一個丫頭了。
陶陶目光閃了閃:“我爹孃死的早,這院子是我姐買下的。”
姓耿的愣了愣,沒想到陶陶還有個姐姐:“那你姐呢,怎麼不見人?”
陶陶還沒開口,柳大娘先一步道:“陶家大姑娘在晉王府王爺跟前兒當差事,府裡事忙,也就年節兒的回來瞧瞧妹子,故此少有人知,擔心二妮年紀小,便託付我們這些左鄰右舍的照應著。”
晉王府?柳大娘一句話,在場的差人臉色都變了,雖說這案子皇上下旨嚴查,可把晉王府牽連了進來也極為不妥,況,還是晉王身邊兒伺候的人。
柳大娘明顯話裡有話兒,這幾個當差的什麼人,哪會聽不明白,心道,還說這趟差事能落些大好處呢,畢竟陶家那些陶像在外頭賣什麼價兒,誰不知道,之所以拐彎抹角也得把陶家牽扯進來,就是想落些好處。
城西這塊地兒先頭是個三不管兒的地兒,可如今官府造冊登記,那就是他們的地盤了,陶家蔫不出溜做了這麼大個買賣,他們可是一個大子二都沒見著兒,要都跟陶家似的,他們這些人吃什麼喝什麼,不整治整治,真當他們是擺設了。
不過,這下頭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