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見陶陶擺弄手裡那個赤金如意,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兒,忍不住道:“這些東西咱們家裡也有不少,我自來不喜這些金銀器,叫他們收了起來,你若喜歡,等回去叫洪承領著人都搬出來,由你挑揀也就是了。”
陶陶搖搖頭:“家裡有是家裡的,這個是皇上賞的,是平白得的,哪能跟家裡的一樣,你說這個要是賣了能賣多少銀子?”
七爺一驚忙道:“這東西可不能賣?”
陶陶:“為什麼不能賣?”
七爺忙把她手裡的赤金如意放好交給小雀兒吩咐好生收著,自己攬了陶陶過來:“這是父皇賞你的,是天恩,得供著時刻在心裡想著父皇的恩典,賣了可是褻瀆聖意。”
陶陶不樂意了:“也就是說,只要皇上賞的東西,都只能當個擺設供著,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賞銀子呢,最起碼能使喚。”
七爺好笑的道:“你還缺這幾個銀子不成。”
陶陶:“銀子誰不缺啊。”
七爺笑了一會兒忙囑咐她:“雖你心裡不喜也需忍耐一二,下次父皇若再賞你,仍要歡歡喜喜的謝恩,記住了。”
陶陶揮揮手:“放心吧,就算我再傻,這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還是知道的,其實你不用擔心,這次是碰巧在娘娘哪兒撞上了皇上,以後不會了。”
七爺:“五嫂不說父皇交代讓你以後常進宮嗎。”
陶陶:“皇上隨口的一句玩笑話罷了,哪能當真,更何況皇上天天那麼多朝廷大事要處理,六部大員封疆大吏還見不完呢,哪會記得我一個小丫頭,估摸這會兒就連我長得什麼樣兒都不記得了呢,哪還會管我進不進宮。”
七爺在心裡點頭,這倒是,父皇日理萬機,就是自己這個親兒子,若不是常見面都想不起來,更何況陶陶,自己是有些關己則亂了。
陶陶也沒當回事兒,既然不能賣就只能擺著了,至於擺在這兒陶陶倒是動了些心思,擺在晉王府一點兒用都沒有不說,且七爺也不喜歡嫌俗氣,就連三爺五爺府裡也一樣,沒見有擺金銀器的,擺的都是什麼唐朝的香爐,宋朝的碗,元朝的瓷瓶子……總之一水兒的古董,追求的不是價值而是品味,看上去樸實無華,實則價值連城。
陶陶自己可沒這樣高的品味,她是個俗人,一個東西好壞就用價值來衡量,值錢都是好東西,而且堅決奉行物盡其用的原則,所以這個赤金如意放在晉王府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可要是放到鋪子裡就不一樣了。
保羅春天弄了一船洋貨回來,沒進京呢,就差不多都賣了出去,這一趟的本錢加上遠洋運輸人吃馬喂的使費早賺回來了,且利潤高的陶陶做夢都能笑醒,所以她得儘快置辦貨物,讓保羅走第二趟,這趟海上的商道所帶來的鉅額利潤,比陶陶先頭預測的還要高的多,這才是發財之道。
所以即便這一趟的利潤可觀,她依然缺銀子,歸根到底就是底子太薄,運作資本不夠雄厚,誰讓她是一個草根階級的小丫頭呢,這還得說沾了陶大妮的光,跟晉王府有了牽連,不然就憑她一個無親無故的小丫頭,腦袋再靈光,沒有人撐腰也什麼都幹不成,陶陶心裡很清楚這一點,所以說老百姓最難混,一輩子苦巴巴累死累活的也發不了財,就是因為這些關係資源都被上頭這些權貴壟斷著,老百姓根本摸不著邊兒。
就算僥倖找了條好財路,財沒倒呢說不準就成了禍,就算自己如今盯著晉王府的名頭雖說大多數人都不敢來她的鋪子裡找事兒,可也有不把自己在眼裡的,例如萬通當的掌櫃劉進財,這老傢伙仗著是端王府大管家劉進保的堂哥,恨不能在京裡橫著走,幹得一本萬利的買賣還不知足,如今瞧見陶陶的鋪子紅火眼熱的不行,開春的時候隔三差五就遣夥計往鋪子裡去,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沒安好心,所以陶陶把赤金如意送去了鋪子裡,叫夥計擺在大堂上,底下還墊了黃綾子,只要進門就能瞧見。
陶陶站在門口左右端詳了端詳,異常滿意,陳韶湊過來道:“你這是要當狐狸啊。”
陶陶嘿嘿一笑:“聰明,我就是要當狐狸。”
子萱看看陶陶又看看陳韶,戳了戳旁邊的安銘:“他們說的什麼意思,你聽明白了不?什麼狐狸啊,不是如意嗎。”
安銘撓撓腦袋:“那個,我也明白。”
子萱白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笨啊,什麼都不懂。”
安銘:“我哪兒笨了,是他們沒說清楚。”說著瞥了陳韶一眼沒好氣的道:“要不我爹總不喜歡讀書人,書念多了,心眼子就多,說話兒都拐彎抹角的,有什麼話直接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