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意料之中的輾轉難眠。我將要面對的生活,跨出宿舍所需的勇氣,我能不能一個人活下去,或是想象明天就有救援隊帶我離開。幾個星期前我還在忙著各種瑣事,眼下面對的就是生與死的問題了。這種對比強烈的命運,只留給我兩個選擇,呆在這裡或者掙扎一番。
我更寧願掙扎一番。眼下的情況,並不是沒有掙扎的機會。我所在的城市,肯定是遭到了病毒的重創,不過政府採取瞭如此高等級的隔離措施,說不定其他城市仍有許多人活著。我可以步行到其他城市,反正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去哪裡好呢,我問自己。先回家再說吧,心裡另一個聲音回答了我。對,回家,我的父母現在是什麼情況我還不得而知。要是他們也遭遇了不測,我至少應該回去為他們做些什麼。好在我的家離這裡並不是太遠,僅僅隔了一個區縣的距離。不過這樣一想,我家的情況比這裡也好不到哪裡去。
等腳傷一好就離開,我已經做好了決定。但走出去會不會被未知的危險給傳染上,斷送掉難得的倖存下來的機會,我又猶豫了一下。但轉念一想,我今天出去轉悠了一圈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嗎,與其在這裡無聊到死,不如病發而死來得痛快。要是真死了,那也是命數。
第二天我醒來,發現宿舍裡沒有電了,看來老天也想催我走。我翻遍了整棟宿舍樓,終於在一間寢室裡找到一本交通地圖。我決定沿著高速公路走回去,說不定在收費站能得到軍警的幫助,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宿管的管理室也被我翻了個底朝天,我找到一支手電筒和一把鐵錘。
我將回家的高速路分成好幾個段,沿著高速路往最近的目標趕。
第七天,在宿舍經過一天的黑燈瞎火後,我終於揹著包上路了。我從小超市裡蒐集了許多食物和水,說起來我還真要感謝這家小超市,如果沒有它的話,我是不可能在宿舍呆上一個星期的。
幾天的行走,我才發現,整件事情比我之前所看到的,還要嚴重。高速路上堵滿了車,我在城區裡看到的死人只是少數,更多的人死在了車裡。收費站的軍警早已撤走,只留下一些屍體躺在原地。當然,我沒有見到一個活人。原來不只是我所在的城市,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一個人還在行走。
於是就有了最開始的故事。
而我,就像是被老天選中的幸運兒一樣,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
第一章 開始
鬧鐘響起。
我被這刺耳的鬧鈴驚醒,側身眯著眼睛按下了鬧鐘上的按鈕。睜開眼,臨睡前的記憶將我逐漸從夢境裡面拉出來。感謝上帝,昨晚在午夜時分藉著手電筒的光,尋到一家還算乾淨的招待所,總算安穩了一下緊繃了好幾天的神經,只是腿部還隱約傳來陣陣酥麻感。我坐起身走下床,清晨的陽光已經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映在地板上。
“難得的好天氣。”我撥開窗簾自言自語道,儘管現在我沒有任何心情來欣賞這個新鮮的早晨。窗外出現一片低矮的平房,更遠處就能看見堵滿車的高速路。看來這裡應該是高速路旁的一個小鎮子。周圍安靜得出奇,我活動了下身體,走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竟然能出水,供水系統應該是獨立的。不過水還是相當的渾濁。也沒有什麼好選擇的了,我捧起一把水洗了臉,在模糊的鏡子上抹出一塊可以成像的地方。
我很久沒有認真審視過鏡子裡的自己了,看到鏡子裡滿臉胡茬的我,以及破舊的襯衣,不免心生感慨。
僅僅十幾天的時間,我的生活就發生瞭如此大的變故。
幾個月前,一種叫“奧提米特”的病毒在北美爆發。那段時間裡,報紙都是用好幾個版面來報道關於它的新聞,“傳染力強”、“短時間內死亡”以及“還未找到解決方案”是每篇報道的關鍵詞。我本人經歷過好幾次病毒恐慌,當時認為這只是媒體用來博人眼球的手段,加之我正忙著弄大學畢業的各種瑣事,就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給予過多關注。
大約在那半個月後,“奧提米特”再沒有出現在國內任何一家新聞媒體上。國內的航班、火車都莫名其妙的停止了運營,高速路也有警察設卡,跨國、跨省交通都被切斷。網路一時間炸開了鍋,各種言論在網際網路上開始散播。
網友們一致認為“奧提米特”已經傳染到大陸,政府正在採取最高等級的隔離措施。也有人說在北美的朋友再也聯絡不上,或者是不時傳出一些有人被感染的訊息,但都未得到官方證實。總之,整個網際網路一片混亂一片恐慌。
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撥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