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鏡塵只有搖搖頭,黑如夜的眸裡冷到極至,疏離到極至。
“夠多。”
的確夠多。就是因為實在是“夠多”。
“沒什麼,”越鏡塵半眯著眼看古木之上透下的陽光,繼續說,“只是有些事並不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
蕭墨隱卻做了。
並且他逐漸變得不象他意識裡的那個蕭墨隱了。蕭墨隱從來不會管閒事,也不會管自己的兒子到底是和誰扯不清了。
所以說有些事在逐漸變成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越鏡塵與其說是疑惑,還不如說恐懼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的東西有一天說清道明瞭。
也不能說他真的理解了什麼,只能說他的直覺並不比鳳未然差多少。他直覺這件事不會讓他好過。
人類恐懼未知的事物,越鏡塵也一樣。
“所以……你應該學著當一個父親。”
白衣男子竟然笑了起來,道:“繼續說下去。”
越鏡塵看了他一眼,徑自轉身越過他走向那間木屋。平淡道:“好自為知……父親大人。”
又是木葉橫斜疏條交映。
白雲遊走於天際。
日光透在一襲白衣的男子身上。他的臉上又掛上輕淺的微笑,溫柔寧靜。稱著柔麗的容貌,宛如天外飛仙。
這才是蕭墨隱應有的姿態。
其實越鏡塵應該知道,“好自為知”這四個字永遠不可能被安到這個人身上。
三十九(新)
風雲變幻,世事難料。
也許很多很多的情緒是別人看不到的,也許很多很多的付出只換來如劍四字。白衣男子心中作何感想,也是難料。是痛?是怒?而他又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
忍字頭上一把刀。蕭墨隱和越鏡塵卻都沒有把刀往自己頭上插的興趣。
且說越鏡塵,他比誰都明白一切可能會發生的事,例如話出口的那一秒他的脖子就可能已與身體分家了。但,與其看那人現在那殷勤的態度,對於越鏡塵來說還不如象三年前一樣時時想一刀砍死他來得舒服。前者總有種詭異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把劍進了劍鞘就能當它永遠不傷人嗎?
越鏡塵不信。
所以,那些話早講早好。縱然死,他也不會忍,他總認為沒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就象蕭墨隱總認為什麼話都是不能說的,即便說也要拐上幾個彎。
話語中,總是不自覺會帶上人的弱點。
越鏡塵沒有回屋裡。他徑直從屋後的窗戶翻出去,繞著路向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