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鬆時的最佳狀態了,眼裡看什麼就是什麼,不用去想,也無需去猜。
她看得用心,放鬆得徹底,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猛然見有人影穿過十多丈厚的水幕,邁著不緩不急的步子朝這邊走來,雨點砸在他撐著的那把油紙傘上,濺起一朵一朵小小的水花,最後連成一片,就好像覆在上面的一層白紗。
那人到了廊前才輕舉右手,傘面抬高,露出含著淺笑的嘴角,再是漆黑淡然的眼睛,最後是濃密齊整的眉毛,是寧闊。
陶晴仗著自己如今病號的身份,理直氣壯地坐著不起身,只揮手讓語秋去將人迎了進來,問:“下這麼大的雨,怎麼過來了?”
寧闊見她披著的頭髮上還潤著水,就知道是才沐浴過不久,道:“剛辦事情回府,同管家去了一趟佛堂,看那邊也無礙了,便過來看看。〃說完走過來,很高調地瞟了一眼大開的窗子。
從佛堂出來的,那自然是瞭解了事情,如今出現在悠遠居,這傢伙是為了姚韶然的事情來跟自己算賬的麼?
看那架勢,陶晴以為他要將窗子關了,狠狠說道自己一番,便轉過身來準備聆聽教誨,不想他也轉身離開,徑自去架子上拿了件外衣,披在她身上,“想看就看吧,只是記得仔細自己的身子。”
寧闊在旁邊站了一會才離開,去了書案那邊,語秋眉開眼笑地給他上了茶。陶晴無事可做,又扭過頭對著外面放空大腦。發呆的時候總沒有時間的概念,也不知是一炷香後,還是一個時辰後,外面的雨沒有絲毫疲累的苗頭,好似就要這樣一直持續下去,在密密的雨聲中,她彷彿聽到有人說“過來看看罷”
回頭,寧闊正唇角帶笑地望著她,剛才那句果然不是幻聽,陶晴起身走過去,低頭去看書案,只見鋪展的宣紙上附著一大抹的水墨,是畫。
畫幅的大半都被一扇窗子給佔了,透過那方方正正的窗子,能看見外面氤氳的水霧,隱約的花樹,還有遠處模糊的山嵐,那濛濛的煙雨好似要脫離宣紙,漂浮在屋裡。
整幅畫的右下角是窗邊觀雨人的背影,那人斜斜坐在窗前,沒有綰起的長髮垂在榻上,鋪成薄薄的一團。只是這麼聊聊幾筆勾勒的一個背影,竟壓過了窗外漫天的煙雨、起伏的山巒,生生去了畫中的迷濛清冷,反倒讓整個意境隨性恬淡起來,彷彿那先前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裝幀這襲背影罷了……
陶晴有點歡欣,可想到真正入畫的是符悠容,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倒是沒想到寧闊這個將軍竟還有如此妙筆,於是在旁邊賞玩了半天,道:“不錯。甚好!可為什麼不畫正面呢?如此便只有一個背影了。”
一直看著她等待點評的寧闊聽到這話,卻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重新鎖在畫上,聲音低的有些落寞:“怕畫出面貌便不是你了,如此就好。”
難道他他不擅繪人容貌?一定是這樣!陶晴在心裡不住點頭,又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有些傷人自尊,趕緊附和了一句:“其實這樣更好,意境悠遠,留給人無限遐想……”
他點點頭,又抬頭望著她,“總覺得這樣有些空落,不如題幾個字罷,你想題什麼?”
陶晴看著畫中的遠山近景,只覺情韻悠遠,奈何胸中點墨有限,思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萬丈煙雨’罷。”
寧闊略一沉思,拿筆在硯臺裡蘸了蘸,然後才把腕懸在畫的左下方,只是他寫完那四個字後卻沒住手,在後面另起一行,接了幾個字。
萬丈煙雨,一記風情。
陶晴忽然很想霸佔這幅畫,因為憑著如此出色的筆墨功夫,這畫若拿到現代,肯定值不少錢!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世上總有一類人,
在你對花流淚時,他跳出來舀著有機肥澆花;
在你對月感慨時,他開著灑水車淋你一身溼;
在你三省吾身時,他抽搐著高歌最炫民族風……
不煞風景,他不能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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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阿諾出事了!
下雨的天氣適合做兩件事:睡覺和看書。
寧闊在這裡杵著,陶晴只好選擇看書,只是每翻幾頁就會往書案上瞟兩眼。直到傍晚時分,雨才停下來,天色也跟著亮了起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經過一整日的沖洗,綠得格外分明,彩得異常嬌豔。
如今蔣姻和姚韶然都在床上修養身體,沒有人去前廳吃飯,寧闊索性留在悠遠居陪著阿諾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