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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在誇我?”

葉易不確定道:“是吧?中心思想還是誇你有前途?”

陳濱林笑罵:“你沒搞清楚什麼意思就說給我聽?萬一是哪家報紙編排我壞話呢?”

“不求甚解不求甚解。”葉易開脫,換了句話說,“你在我心裡永遠就是最厲害的人啦。”

“嘴真甜。”

“剛才月餅吃多了。”

葉易在劇組請了十天假,到了第十天陳濱林把他送上飛機,臨行前囑咐道:“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要辦的要疏通的事找畢文……算了他也不靠譜,還是直接找哥吧,哥最近比以前空閒不少……會經常回來的……”

旁邊人小心翼翼提醒:“陳總,中午的招標會快要遲到了……”

陳濱林直接忽視,繼續道:“過開心啊!一定不要委屈自己!手上的傷要注意,醫生開的藥記得讓管家每天提醒你用……”

葉易打斷:“我知道了。你已經說過兩遍了哥。”

陳濱林摸摸他頭:“那哥走了。”

葉易點點頭:“嗯。”

陳濱林下飛機,身邊的人尾隨他離開。陳濱林一邊低頭看錶,一邊大步朝停在一邊的悍馬走去,彷彿感受到葉易的視線一般,背對著他瀟灑地揮了揮手。

飛機起飛,耳中嗡嗡作響。葉易開啟遮光板,閉上了眼。

飛機衝上萬里無雲的平流層。

再之後陳父病情惡化,終於來到這一天。

陳父不願一直在醫院裡依靠藥物和機器維持生命,身體連著機器,在熒光燈下被陌生人圍繞。他堅持不過多借助外力,保持一定的自主生活能力,當身體衰竭時就接受自己的命運。

葉易和陳濱林站在病床前。疾病折磨兩年多後,陳父突然精神起來,讓人隱隱有些不好預感。

病房裡的人全被清出去,只留下陳父和他的兒子們。他意識依舊很清楚,說話也不如之前那麼費力。

“經過這麼多年,雖說我很幸運,但也有人格遭受踐踏的地方。曾經也有幾次覺得有些撐不下去了。做房地產,做能源產業,是求人的事,要過一道道關卡。”

“濱林,我知道以你現在的地位,已對尊嚴和個性很看重。但是商界裡,多的是人刁難。你就會有強烈的心理壓力,強烈的人格尊嚴缺失。我的人格已經喪失過很多次了,曾經想至少不要讓我的兒子也這樣……這回在香港,實在是迫不得已。”

“頭腦不發熱,人這一輩子很難做到。我只希望,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你都儘量,儘量要冷靜,不做給自己斷後路的事。”

陳父轉向葉易,笑起來:“阿易在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是個小孩子,我也總把你拿小朋友看待……可是外人眼裡,已經有不少人想把自己的千金塞給我們阿易了呢。”

“可是有件事,不單單是我把阿易當成了小孩子。”

“你大二那年我把你哥帶來香港,卻留了你在家裡,一方面,有限精力下,爸爸只能選擇把你哥扶上馬,送一程,因為你哥比你更熟悉有些事的操作流程,這些事,一個家族裡不需要太多人做。爸爸選擇你哥,是因為當時他更合適,不是偏心,更不是其他什麼原因,阿易懂嗎?”

陳父知道兄弟倆感情好,這些話他能不避嫌地當著陳濱林說。

葉易:“我知道的,爸爸。”

陳父繼續道:“另一方面,香港陳家當時不太平,所以才不讓你跟著。後來沒想到又來了一場瘟疫,讓你一個人在家裡等了那麼久。我知道你也一定受了委屈,畢竟有些人的嘴巴長著不只是吃飯。”

葉易說“爸爸,小事而已,沒關係,不在意的。”

陳父:“我想也是。我知道你懂事早熟,這些事能處理好。但是我心裡一直記掛著,想這件事一定要和你講清楚,讓你不要怪爸爸。”

“剛才我和濱林說,我曾發誓不讓你們繼續幹這個事,但是濱林已經不可避免地被牽扯進來了。我想,我雖然沒有讓濱林遠離這些,至少現在,能不能讓你不再像我一樣呢?”

葉易明白陳父的意思,立刻應承道:“好。”

他們和陳父待到深夜,陳父說得累了,對他們道:“這麼久,我也該休息了。今天就辛苦你們倆,在病房裡陪陪我吧。”

他們沒叫任何人進來,陳濱林和葉易一起服侍陳父躺下休息,調好心電監護器,關掉幾盞燈,最後挺直了背坐在陳父的遮光簾外。

次日凌晨三點左右,陳父在兩個兒子的陪伴下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