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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近在咫尺,他竟不敢去看身邊那個人的神色……
只聽得沈清苓苦笑道:“你早已計劃周詳,我竟還天真到想去勸說你,”
“上官驚灝,你瘋了……皇上最是精明,這事一旦失敗,追查起來,只要有半絲蛛絲馬跡遺下,未必就不會查到你身上,皇位早晚是你的,你何苦這樣做,他是你的父親,素來最疼愛的兒子就是你……”
太子一收遠眺的目光,轉而沉鶩的迸射到她身上,“若沒有常不謝,沒有老八,也許是!你也是親眼看到的,兵符最終還是落在八弟手裡了,這以後的事誰說的清!”
沈清苓一咬唇,又道:“殿下,皇上下定決心如此做,也不過是終於認定睿王確無奪權之心,怕你登基以後會對其他兄弟下手……皇上的心思,你不也早就知道了嗎?”
“他是這樣想,”太子挑了眉宇,一拂袖,冷笑而駁,“只怕老八卻並不這樣想……”
他說著突然長長吁了一聲,苦笑道:“清苓,你說得對,孤還是下不了手,畢竟,我忌憚的只是八弟,父皇,他對我……”
沈清苓渾身一震,隨即大喜,顫聲道:“那清苓現在立刻以方鏡的去信通知賢王,告知他車駕的位置發生變化!”
太子閉了閉眼,睜眼之際,手一擺,淡淡道:“不必,車駕圖是死的,車駕卻是活的!只要我們這邊做出變化便可以。明日返程的時候,孤暗中將父皇車駕和八弟車駕的順序換過來便成。”
“那賢王的目標就徹底換成了睿王……”沈清苓低聲道著,又微微疑慮道:“你當初為何不直接這樣做?只要睿王一死,皇上也無可奈何……”
太子一聲輕嗤,“你以為若孤此次藉機將八弟殺了,父皇一旦查出是孤所為,會怎麼樣?”
“嗯,”沈清苓苦笑頷首,“是,清苓明白殿下苦處,皇上只怕會動雷霆之怒,更甚者,會……廢了你。”
太子眸光微微捻動著,伸手將她抱進懷裡,輕聲道:“是以,孤才不得不動弒君之念,圖個一了百了,本來父皇春秋不盛,薨崩……怕也是這二三年的事了。”
“殿下終究還是下不了手……只是,明日之後,萬一皇上追究起睿王的事來……”
“走罷,孤既作此打算,便只能一賭了,賭父皇不會為八弟而將我廢了!”
……
身影在前方林木裡隱去,直到任何聲息都已不聞,夏海冰才一掀衣襬跪下,低聲道:“海冰……恭喜皇上。”
月光下,側方的男人一身明黃,面貌卻隱在樹蔭暗裡……他不出一言,良久,夏海冰汗溼透背,一顆心幾乎提到嗓眼上,才聽得蒼老的聲音冷冷傳來,“大膽奴才!朕還沒有落魄到要你來安慰撫說!喜?喜朕掬心以待的兒子本打算要朕的命最後卻懸崖立馬,饒過他的老父?”
夏海冰苦笑,不敢再說,只是連連叩首。
皇帝冷冷笑著,也不說話,夏海冰只聽得他突然一聲咳嗽,一滴冰涼已委落在己發頂上,他一驚之下,也顧不得君臣之禮,連忙起來,將皇帝從樹後攙扶出來。
月下只見皇帝眼角眉梢都是狹寒冷意,然而臉色卻蒼白如紙,額上盡是細須汗珠,一張臉萎頓不堪,他剛說得一句“臣這就扶皇上回帳,立刻宣太醫來看”,皇帝卻一手扶著他,擺擺手,眸光微凝,問道:“海冰,你精通易容之術,你告訴朕,剛才這二人真的便是驚灝和清苓嗎?”
夏海冰一怔,微微嘆了口氣,半晌,終究苦笑點頭。
皇帝長長一笑,啞聲道:“小九示警,說的是二哥哥,其實又焉能還有假,是朕,終究對驚灝期望過於,心裡總想著可能不是他,興許有人也知道了清苓的秘密,易容冒認了去……”
“是朕不死心哪,這怎會是冒充的去,小九的示警是能冒充的嗎?放眼朝歌,你夏海冰最精易容之術,你眼皮底下誰又能造的假!”
夏海冰微一沉吟,道:“皇上,以察萬全計,卑職這便回去暗下將各位小爺帳外的禁軍召來給您盤查,看這段時間內,可有哪位小爺是秘密出了去的!”
皇帝淡淡“嗯”了一聲,目光放遠,輕聲道:“你是懷疑,若確實有人有心為之,這人必定就在朕的兒子當中?”
夏海冰臉色凝重,頷了頷首,皇帝輕笑道:“不枉你跟了朕多年,朕也是一般心思。若是如此,朕這兒子的心思不比太子淺,只比朕還要深,這樣的狼子野心……朕必定不能留!”
夏海冰低聲說了句“是”,心裡卻想,若盤查不出,那麼,